“嗯,我是。”她承認了。
將最後一塊肉嚥下,時透月滿意地舔了下嘴唇,抬眸望向對面滿臉寫著不開心的男人,她沉思三秒,低頭翻起包包。
真是服了,為什麼她這個七歲的小女生要哄二十五六的成年人啊。
“護身符借你,很靈的,等你回來記得請我吃飯啊。”
粉紅色的禦守看起來有些年歲了,布料被磨得起球,顏色微微泛白,似乎裝了什麼東西,中間鼓鼓的。
應該是貼身帶了很久的東西,森鷗外按捺住心底的那抹小雀躍,故作淡定地接過,“裡面是什麼?”
“秘密。”
二人在十字路口揮手道別,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早,橫濱的美景又如此多嬌,時透月決定順著海岸線散會步再回去。
殘陽如血,將海面暈染成金黃,遠處的船隻踏浪而行,落日墜下,沿著天海交界處緩緩沉沒。
赤足行走於沙灘,柔軟的沙子被太陽烘烤一天,此刻還殘留著些許餘溫,踩在上面很舒服,有種微癢而溫暖的觸感。
胃中突然一陣空虛,牙白……剛吃完沒多久又餓了,自從重啟呼吸法,她就感覺食量明顯增加,消化速度也變快不少。
在海邊小攤買了點鯛魚燒,她坐到一旁的石階上大快朵頤起來。
飽餐過後,時透月拿出地圖,研究起去車站的最近路線,發現抄小路可以橫穿城市,直達目的地。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黴味,還夾雜著垃圾腐敗後的臭氣,這對於天與咒縛而言過於刺激,她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只想趕緊離開。
她正身處一條背陰小巷,錯落分佈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照亮視野。
放眼望去周邊盡是破敗的低矮平房,像是貧民窟,亦或是被遺棄的老城區。
忽然,一絲甜腥撲入鼻息——是血的味道。
根據橫濱特殊的“風土人情”來考慮,很有可能是幫派鬥爭。
踮起腳尖,放輕步伐,朝著血腥味的源頭悄聲走去,側耳聽了半晌,只能隱約聽到微弱的喘氣聲,傷者應該只有一人。
身旁就有臺公用電話,她想著先去確認是怎麼一回事吧,如果有需要,可以幫忙叫個救護車。
幫派成員的命也是命啊!而且萬一是碰到搶劫,或是意外受傷的無辜路人呢?
隨著距離的拉進,時透月的神情從好奇轉為驚訝。
緣,妙不可言。那不是在咖哩店一起吃過飯的紅發少年嗎?額……叫什麼名字來著?忘記了。
但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啊喂!
他的情況看起來相當不妙,虛弱地坐在地上,後背抵住牆壁,身體佝僂著,雙手按住腹部,湧出的血液順著指縫往外冒。
“你先忍住別死啊!我去叫救護車。”
“不能……不能叫救護車。”
少年艱難地抬起頭,由於失血的緣故,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滲出絲絲冷汗,瞳孔都有些擴散,兩瓣嘴唇被鮮血染紅,輕輕顫抖著。
這真是她見過最摳門的人!沒有之一!
大哥呀!咱都傷成這樣了,為啥還捨不得叫救護車?有些錢不能省啊!
內心吐槽完後,她嗅到一絲違和感,於是換了個思路,很快想明白原因——恐怕是槍傷。
醫院有規定,若是在沒有警察陪護的情況下接收到受槍傷的患者,需要立即報警。
天,這小子還真是幫派的人!
時透月跪坐到他旁邊,詢問道:“是槍傷嗎?子彈有沒有留在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