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從小就怕二夫人胡氏,見了胡氏如避貓兒的鼠,她自然搖頭。
四小姐笑著獨自一人進了榮園。
小丫頭通稟給二夫人胡氏說,“四小姐來了。”
胡氏正與沈嬤嬤欣賞一把琴,胡氏見四小姐進來,笑著招手叫過去四小姐,“英兒,你快過來瞧瞧母親新給你買的琴。”
四小姐葉雪英走至胡氏身邊,低頭看著桌上放的古琴。長長的指甲輕輕劃過琴絃,傳來了極清脆的一聲絃音,一聽便是好琴。
四小姐福身施禮,“多謝母親了。”
胡氏望著一身杏紅色的花籠裙,雙目凝在桌上的琴上的四小姐,胡氏眉眼間都流露著慈愛。
她的女兒,雖不及大小姐儀態勝人,卻也是嫡出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溫婉動人,又不失雍容之態。
讓胡氏即惋惜又感嘆的是,女兒的性子和她並不同,她爭強好勝,從不想輸於旁人。女兒卻並不如此,一直寬和大度,又不愛多言語。所以至今,老太太雖不是最喜愛自己的女兒,卻也是疼四小姐僅次於大小姐的。
見女兒貼心的謝過自己,胡氏欣慰的點頭,把女兒垂過來的長發,輕輕放在背後,“只要你喜歡就好。”胡氏說著,坐在一旁的榻子上,問四小姐,“今日在學裡可和姐妹們學什麼了?又玩些什麼了?”
一提到學裡,四小姐想到三小姐腰間的荷包。於是四小姐笑了笑,“今日三姐姐戴著大表姐送她的生辰禮物去學裡了,不過,”四小姐說著,望了一眼胡氏,才又道,“我瞧著那字可不像大表姐的筆跡,倒像大表哥的筆跡。”
胡氏的細眉一挑,臉上又揚起謹慎的笑來,“英兒,你是瞧錯了罷,你大表哥的字你還記得?”
四小姐接過丫頭遞過的茶,先放在一旁,說,“有一年大表哥送給府裡的對聯,我瞧過。”
胡氏臉上不露絲毫,試探的問四小姐,“那你五妹妹看出來了麼?”
四小姐搖搖頭,吹了吹茶杯裡的熱氣,雙眸半垂,“五妹妹沒說,我也沒問過。”
胡氏心裡有了底,和四小姐說起別的話來。
待四小姐抱著古琴回華園後,二夫人胡氏才斂起一臉的笑意,隨之雙唇緊抿,帶著幾分刻薄。
“好啊,竟然現在就做得一副好手段,把主意打到然哥兒身上了。”胡氏憤憤不平的說道,沈嬤嬤只得垂首侍立,不敢多說一句,恐招來胡氏的責問。
“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葉府的庶女一個,也敢打然哥兒的主意?!”胡氏咬牙切齒的罵著。胡嬤嬤低聲勸道,“夫人您別著惱,此事也許只是三小姐一廂情願。”
胡氏橫了胡嬤嬤一眼,胡嬤嬤低下頭,不敢作聲。
胡氏半晌才又說,“老太太大概還不知曉此事呢罷,我看該有人提醒老太太一聲了。”
胡嬤嬤知曉自家夫人的手段,只望著腳下的青石磚,看來三小姐要倒黴了。
雪蘭回到蘭園屏退了丫頭,問劉嬤嬤,“可打聽清楚位置了麼?”
劉嬤嬤點頭,“在清寺街上,酒樓的名字叫六仙居。”劉嬤嬤說著,話一頓,“二小姐,您要去麼?這次可要以什麼藉口去呢?而且老太太那裡,不知道會不會再信您了……”
雪蘭端起茶,喝過半盞,才笑道,“這一次和上次不同,上一次去西郊,路程遠,一次都在京城裡,嬤嬤放心就是。”雪蘭說著,換了身衣服,喚過了洛璃,“陪我去夫人那裡。”
劉嬤嬤只得送出雪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