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親王此時已經坐在房中的椅子上,萬初正幫著淳親王解開衣裳。
雪蘭一見,轉身就走,卻被淳親王叫了住,“走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
這還當著萬初的面呢,淳親王滿嘴說的是什麼?!難道他們兩個是多年的老夫老妻麼?話要說得如此隨便!
雪蘭揹著身子對淳親王說,“要不要我叫人悄悄請個郎中來?”
淳親王的聲音有些虛弱,“不必了,若是叫郎中,只怕刺客就會查到你這裡,我豈不又連累了你麼?”
“我有個極好的朋友懂草藥,要不讓她幫你配一些罷。”雪蘭不想說出是南月,只含糊的說道。
“好。”淳親王答應一聲,雪蘭就走出房去。
萬初關好了門,幫著淳親王換回了衣服,扶著他躺在大炕上,“王爺,您先歇歇罷,您的傷畢竟不輕。”
淳親王擺擺手,“萬初,我們在這裡養傷只能養上一日,明早我們就要回府去。”
“要這麼急麼?可是您的傷……”
淳親王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包著的肩頭,低聲說道,“正是因為這傷,所以我才要更早回去。不然要行刺我的人,見我不露面,你以為他會怎麼想?還有,若是有人在宮裡傳些什麼,我豈不更被動了?”
萬初心頭一跳,只怕暗中之人會對淳親王不利。
“你一會兒便回去,把府裡其他幾個人都叫了來,明日我們就回京城。”淳親王躺在大炕上,皺緊了眉頭。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雪蘭的聲音傳了來,“萬初,我端來了盆水了。”
淳親王向萬初使了個眼色,萬初急忙開啟門,接過了雪蘭手上的銅盆,“有勞小姐了。”
雪蘭把一塊胰子也交給了萬初,“你都拿去使罷。”
萬初謝過雪蘭,端著盆進了屋裡。
雪蘭對房裡的淳親王說,“我就在前院,有事讓萬初找我便是。”
淳親王點點頭,雪蘭把房門代了上便走了。
萬初扶著淳親王坐起身來,轉身端過了銅盆,淳親王這才看清,銅盆裡放著一塊帕子,隨著水盆的晃動,帕子也起起浮浮。淳親王不由得一笑,把帕子從水裡擰了出來。
淳親王緩緩展開了帕子,這個帕子好生有趣,別人的帕子上都繡著花,要麼繡著彩蝶,可是雪蘭這塊帕子上只在下面繡了一串葡萄。
都道“觀其物,洞其心”,看到眼前的帕子,就能猜出其主人的興趣在哪裡了,明擺著雪蘭的愛好是吃!
淳親王用帕子擦拭著臉,又把帕子重新投入水中,“萬初,你把葉二小姐的帕子洗了晾上罷。”
萬初只當淳親王覺得用了女子的帕子,怕人家嫌棄,點頭道,“我一定會好好幫小姐洗了。”
淳親王的話語聲雲淡風輕的從萬初身後傳了來,“晾過後不必給她,拿來給我。”
萬初怔了怔,馬上答應著低頭洗帕子去了。
房裡燈光忽明忽暗,似乎正迎合了淳親王孤寂的心境。他抬起頭來,瞥見被萬初搭在椅背上的手帕,唇角揚了揚,望著帕子,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若是看著那帕子,許是自己的夢裡便美好一片了。
淳親王慢慢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