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琢剛有下去,盛信廷又叫住了他。盛信廷想到了雪蘭的話,他皺了皺眉,半晌才對韓琢擺擺手,“你先下去罷,待我再想想。”
韓琢施了禮退了下去。
盛信廷轉身回了內院。
雪蘭正和洛璃一起打絡子,見盛信廷進了來,雪蘭先看他的臉色。只見雙眉微向眉心中聚,雪蘭就知曉盛信廷打聽的並不是什麼好事。
雪蘭打發下洛璃,問起盛信廷和盛惠溪見面的人是誰。
“楚雲開。”盛信廷的聲音有些發悶。
雪蘭也有些吃驚,“怎麼會是他?”見盛信廷的臉色有些陰沉,雪蘭才又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原是想把他趕出京城,可是,”盛信廷抬頭看了一眼雪蘭,“你說要我有什麼事回來和你說上一說,我就回來了。”
雪蘭不由得蹙了蹙眉,“這個楚雲開……是不是名聲不大好?”
依雪蘭對盛信廷的瞭解,盛信廷並非那種看不起戲子的人,可是今日見他的反應,雪蘭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楚雲開的為人了。
“前幾年和京城裡的一位小姐鬧得很不象話,京城裡的世家都傳遍了。”盛信廷擰著眉說道,“現在他又回來了,雖然還有許多們捧著他,但是大家也只把他當個玩意兒,誰都知曉他的為人。”
雪蘭看了一眼盛信廷,“你覺得二妹妹知曉麼?”
盛信廷果斷的搖了搖頭,“我覺得楚雲開前幾年鬧事的時候二妹妹還小,不可能有人和她說這種事。”
“我倒覺得許是二妹妹知曉。”雪蘭全神貫注的望著盛信廷,看得盛信廷挑起了眉來,“你的意思是二妹妹明知他這樣,卻還喜歡上他了?!”
雪蘭緩緩一笑,“歲縣裡也曾有一段潑皮和小姐的情事。那個潑皮四處調戲良家女子,名聲極壞,有一次,他巧遇到一位小姐,小姐知其心性,他卻故作苦悶,尋了機會向那小姐表白,說因父母早亡,對日子不再有期望,才會自甘墜落的,遊走在女人堆裡。遇到了小姐,他覺得從前都是白活了,他甘願為小姐再不和別的女子有什麼瓜葛。”
“那小姐起初不信,後來見他日久待自己都如初,而且並未聽聞他再和哪個女子有些不恥之事,小姐相信了他浪子回頭。可是,這個潑皮一直玩弄這位小姐,直到小姐懷了他的孩子,他就再不出現了,小姐尋人也悄悄去找過他,他只嘲笑那小姐把自己當成救世的觀音菩薩。”
盛信廷半晌不語,許久,他的聲音傳了來,“那位小姐後來呢?”
雪蘭盯著盛信廷的幽深的雙眸,“因為小姐的月份大了,潑皮又怎會娶她,小姐投了井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夫妻二人皆不語。
雪蘭先打破了沉默,她對盛信廷說,“不如讓我去先和二妹妹說說話罷,蘭溪不是說我們搬過來,她還沒來過麼?我就下帖子請她和二妹妹一道來。到時候我再支開蘭溪,和二妹妹說話,我們要先知曉楚雲開到底和二妹妹到了哪一步,他在二妹妹心中又是如何的?”
雪蘭說到這裡,也垂下了眼去,“若是楚雲開真如歲縣裡的潑皮,承認了自己從前的放浪,只怕就難辦了。”
盛信廷合上了眼睛,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
他也擔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