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剛給葉雪寧開過了藥,房裡正熬著藥,一味苦澀的味道傳遍了正個當院。
雪蘭皺了皺眉,看向南月,南月把小丫頭一推,扶著雪蘭的手,走進正房。
葉雪寧的丫頭剛從正房裡走出來,迎頭見到雪蘭主僕,她嚇了一跳,她急著高聲稟道,“五奶奶,姨奶奶來了!”
雪蘭也不理那報信的丫頭,由著南月去挑簾子,走進了正房。
雪蘭一進正房就看到葉雪寧臥在榻子上,她似乎是因為聽了外面的稟告,正解著頭上的帕子。
葉雪寧見雪蘭看了個正著,慌亂了起來,不知道是該遮頭還是該遮臉,拿著帕子舉著,一時間說話都斷斷續續的,“你……你怎麼進來了?”
“來看你啊。”雪蘭不等葉雪寧相讓,坐在葉雪寧對面的小杌上,雙眼直直的望著被打得額頭青紫,眼角腫漲的葉雪寧。
葉雪寧索性不再遮擋,她坐直了起來,高聲朝著雪蘭吼,“你現在如願了,你看到我被他打成這樣了罷!你滿意了?!”
雪蘭冷冷一笑,“你活該!”
葉雪寧被雪蘭罵得臉色更難看起來,雪蘭並不給葉雪寧回嘴的機會,繼續說道,“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當初父親就覺得不妥,你非要嫁,嫁過來自己受罪,倒怨起旁人來了!我來不是看你笑話,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跟著他坐侍郎夫人倒也罷了,若是做個平頭百姓還捱打的話,可就是你自己受的了!”
葉雪寧聽了雪蘭的話一愣,“你是……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麼?”雪蘭冷冷一笑,“丁大人今早剛去我府上,說要聯合了我家相公一道參奏蘇茂謹去,你又不傻,仔細想想,蘇茂謹做的是什麼事?此事還能瞞得住麼?若是瞞不住了,一個兵部侍郎眠睡面首,還欠了人家銀子,你說他的官還當得當不得?!”
葉雪寧咬緊了唇,她當然知曉蘇茂謹雖是被人陷害了,但是此事一出,他的兵部侍郎恐怕就要做不成了。但是到底會降到什麼官職,葉雪寧卻想賭上一把,她到底是蘇茂謹的妻子,若是蘇茂謹外放做個知縣的話,她不跟著搬去,倒眼不見為淨。
雪蘭早就注意到葉雪寧臉上的變化,她見葉雪寧不語,雪蘭冷笑著道,“三妹妹大概是等著外放呢罷。”
葉雪寧忽的抬起頭來,定定的看向雪蘭。
雪蘭輕聲緩語著道,“我實話告訴給三妹妹,蘇茂謹害了我家小姑,我家相公定然是不會饒過他的,蘇茂謹此事一出,只怕我家相公就要添把柴。你以為蘇茂謹這麼多年幹淨麼?你以為那個丁佩這麼多年蟄伏為了哪般?別說當姐姐的沒提醒你,蘇茂謹做出的事一件件翻出來,別說知縣,只怕連當庶人都是做夢了。”
葉雪寧抬起頭來,看向雪蘭,“你是想利用我?”
雪蘭站起身來,“我只須火更盛些,想想罷,三妹妹,不當了蘇夫人,你守著嫁妝平安的過一生好,還是讓蘇茂謹把你的嫁妝算計完了,再把你打死好呢?我聽說,蘇茂謹把老太太給你的一間鋪子給賣了?”
想到此事,葉雪寧就咬緊了牙。
蘇茂謹為了拿銀子打點揚賢帝身邊的小太監,讓他在揚賢帝面前露個頭,就逼著葉雪寧把鋪子給賣了。再用賣鋪子的銀子,去送給小太監。這才有蘇茂謹在揚賢帝面前露了一面的機會,他才當上了兵部侍郎。
葉雪寧沒想到這件事會被雪蘭知曉,而且現在提了起來,正是她的痛腳。
雪蘭說完一席話,也不理葉雪寧,起身就走。
葉雪寧呆呆的望著晃動的簾子,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