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了,”盛惠溪一見雪蘭說話,興致勃勃的回道,“母親讓人種了,說可以賞荷,到了秋天又能採蓮,也有趣。”
雪蘭心下分明,只怕是魯氏為了讓雨陽公主賞玩的。
“天光正好,不如我們去看荷花罷。”雪蘭提議道。
其餘三個人皆說好。
四個人去了花園,盛惠溪在後面悄悄拉住了雪蘭的手。雪蘭會意,落後了幾步,盛惠溪悄聲道,“大嫂子,我已經沒事了。”
雪蘭從剛剛一見盛惠溪的模樣,就知曉她一定是沒事了,雪蘭笑著說好。
盛惠溪眼眸微低著,“有時候也想,卻不如從前那般絞著的疼了。”
雪蘭握緊了盛惠溪的手,“二妹妹,我們成長,就如同小樹,哪有不經歷風雨的。有經歷不是壞事,就看你怎麼看得開。若是因為經歷過痛苦,就自暴自棄了,那就不是好事。若是經歷過後,能想著到自己再遇事該怎樣思考,那經歷了就不算是壞事。”
盛惠溪點頭,挽著雪蘭的手臂更緊了些。
前面的盛蘭溪轉回頭來,朝著她們笑,“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再不過來,我們就回去了。”
雪蘭笑著朝盛蘭溪道,“二妹妹正問我大妹妹該尋什麼樣的婆家才能治住了她,我告訴給她,只須找個厲害的婆婆就是了。”
一句話叫盛蘭溪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也聽聞家裡在幫著她說親,早就害羞得不敢出來見人,以為雪蘭來了正要好好出來逛逛,可是雪蘭卻偏提起親事的事,叫盛蘭溪又羞又氣。
盛蘭溪一跺腳,“有你這樣當嫂子的麼?編個瞎話也要拉上二妹妹,也不怕把二妹妹帶壞了。”
雪蘭笑得更厲害,“二妹妹不怕被帶壞,她還沒到說親的年紀呢,不像是一個人,到了說親的年紀,就怕被帶壞。”
一句話就讓一旁的雨陽公主都撐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盛蘭溪臉上如火燒一般,她也不管雨陽公主在不在了,趕著雪蘭要去擰她的臉。
雨陽公主站在一旁看著盛蘭溪伸出手指擰住雪蘭的粉腮,心裡頗為感慨。
雨陽公主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盛信廷,那時候她還不懂事,卻也看得出盛信廷長得真是好看。後來她長大了,秦貴妃有意把她許給盛信廷,她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慌張,就想到英武的盛信廷來,這樣美好的人,自己真能配上他麼?
誰也沒想到,盛信廷的婚事變化萬千,比京城的天變得還快,很快,他和葉家二小姐定了親。雨陽公主心中不舒服,更多的卻是對葉家二小姐的好奇。她猜想葉家二小姐該是一個妙人,不然怎能配得起盛信廷。
當她第一次見葉雪蘭時,滿心的好奇被淋了冷水,葉二小姐只能稱得上清麗,比不得京城豔麗端莊的閨秀們。特別是她那雙大腳,想讓人忽略都做不到。於是雨陽公主替盛信廷不值起來,頗有些明珠暗投的失落。她心中已經篤定,盛信廷是被父母之命,這莊親事並不如他的意。
可是今日,她看到兩個小姑都願意和這位粗野的長嫂說話,更願意往長嫂的身邊湊,只是盛惠溪更直接些,而盛蘭溪隱晦些。雨陽公主猜想葉雪蘭定然手段了得,收服了兩位小姑的心。
可是就是剛剛,葉雪蘭的一席話,叫雨陽公主先是心中大驚,隨後才想到笑。她見盛蘭溪和雪蘭鬧成一團,羨慕得厲害。
長這麼大,她沒有一個這樣親近的姐妹或是朋友!
雨陽公主終於明白,這才是葉家二小姐的真正魅力——她坦率,自然,能讓跟她在一起的人覺得舒服。而這一點,恰恰是許多大家閨秀不曾有的。就連她,雖貴為公主,卻沒有雪蘭的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