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帕子拿不掉,葉建彰只希望能透過自己的扭動,叫提著自己命運的這個人可憐他,別把他棄在這裡。
“不去?”護衛的話有些漫不經心。
葉建彰卻似乎在其中聽出了希望,他不住的點頭。
護衛的手緩緩收了回來,葉建彰懸著的心也慢慢落了下來。
“那麼,就去別處看看罷。”護衛的玩性似乎大發起來,把葉建彰夾在腋下又離開了。
之後這個護衛帶著葉建彰去了一些他這輩子沒見過的地方:楚館,乞丐廟,暗娼衚衕……葉建彰開始只以為這個護衛在嚇他,卻不想,有兩次,這個護衛竟然真把他丟了進去。
乞丐廟裡那一雙雙髒手伸向了他的衣服,就要搶他的衣服。而葉建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恨不能恨斷了自己的舌頭自盡。而這時,護衛把他又救了回來,帶著他又走了。
一次又一次,葉建彰不知道哪一次是真,哪一次是假。從害怕到惶恐,再到崩潰,葉建彰覺得每一次他都要瘋了!
以為自己再不會落淚的葉建彰,在被帶回到城西時已經哭得厲害。
回到了城西的馬車外,葉建彰只覺得自己遊歷過了地獄一般。等人把他鬆了綁,葉建彰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跪坐在馬車旁。
坐在馬車裡的盛信廷放下了手裡的書,淡淡的向馬車外的人說道,“你覺得我狠麼?”
葉建彰抱著自己的頭,把整張臉都埋在膝間,聲音哽咽不止,“盛信廷……你不是人……”
“我只是做了你那日對你二姐所做的事。”盛信廷的聲音並不高,卻叫葉建彰一愣。
“你胡說八道!”葉建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大聲著反駁著,“我只把我二姐……帶去和皇上說話,並未對她做什麼!”
“有什麼區別麼?”盛信廷的聲音比剛剛還要低沉,“你二姐並不願意見皇上,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然你怎麼用騙?你二姐不情願的去,就如同你今日不情願的去。只是我做了比你更直接的方法罷了,你和我又有何區別?”
葉建彰怔了好一會兒,努力替自己找著理由,“可是皇上不會對二姐做什麼的!”
盛信廷的聲音冰冷而幹脆,“如果真做了什麼,你能擋得了麼?別忘了,你面對的人可是君。就如同今日,我叫人把你丟進去,你能擋得住麼?”
葉建彰的臉漲紅了起來,他跪坐在地上訥訥的望著土地。
“我今日全了你的臉面,不為別人,只為你二姐。我本心是不願意放過你的。可是……”盛信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在意她。我保全了你,就是保全了她。此後,你好自為之罷。”
盛信廷說完這一席話,放下了馬車的車簾,也不再和地上的葉建彰說上一句話。
直到將軍府的馬車離開,葉建彰的小廝才上前來,扶起了葉建彰。葉建彰卻一直在想著:難道自己真的是做錯了麼?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