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的話原本就是歡喜著的,若是往日,雪蘭自然會笑出來。但是今日,她笑不出來。誰都知道,這一次留下來的要比離開的有危險,沒人知道皇上得知雪蘭離開後,會動怒到什麼程度?就此別過,還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再見到……
洛璃已經低下頭去抹起眼淚來。
喜鵲卻笑嘻嘻著道,“奶,您就帶著王嬤嬤和兩位姐姐走罷。奶,您還是快些決定下來罷,不然大爺的軍隊就走遠了!您再趕都不好趕上。”
雪蘭咬了咬牙,“好,就讓你留下來服侍媽媽。你們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您就放心罷。”喜鵲點頭答應著。
洛璃把早準備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王嬤嬤拿出幾件家常的衣服,“奴婢已經挑好了衣服,一會兒我們幾個人都換了上。”
雪蘭點點頭,“南月,你去把韓琢叫了來,把我的話告訴給他,讓他再選幾個口風緊的人。”
南月點頭離開了。
雪蘭進內室裡去換衣服。待她再出來時,房裡的幾個人也都換好了衣服。
雪蘭帶著幾個人從後面出了去,去了書房。韓琢早候在書房門口,見雪蘭來了,忙上前低頭施禮,“奶,奴才已經選了五個人,他們都是從前跟在大爺身邊的人,口風也緊,功夫也好。只是……”
韓琢抬頭看了一眼雪蘭,“出去到底有危險,奶可要想好了啊。”
雪蘭點頭,“我早已想好了,我要和大爺在一起,永遠!”
雪蘭說完,轉身進了書房。
番外
東塞邊城桃源縣。
盛信廷還未進內院的正房,就聽到裡面響亮的哭聲了,他的眼裡有化不開的笑意。
他的兒子在到了東塞的三個月之後便生了下來,盛信廷一面抱著兒子,一面攜住了雪蘭的手,深深吻在雪蘭滲出汗的額頭,“辛苦你了,蘭兒!”
雪蘭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唇角畔洋溢著歡笑,看了一眼盛信廷懷裡的一團團小紅肉,緩緩的合上了眼睛,“子晏,我累,我想……”
待睡字還未說完,床上的女人便睡了過去。
若不是累得狠了,她怎麼會倒頭就睡去。
盛信廷痛惜的把女人額前的長發撫在耳側,又在女人面頰上吻了吻,才把孩子交給一旁的乳母。
在雪蘭未到桃源縣的路上,覺察出雪蘭離開京城的揚賢帝當即發了一道聖旨,並叫人快馬加鞭的送到去東塞路上的盛信廷手裡。以葉建彰為要挾,奪去盛信廷東徵將軍一職,命盛信廷立即回京。
盛信廷聽完聖旨,望了一眼宣旨而來的一隊人馬,冷冷的開了口,“秦大人還是回去罷。”
回去罷?人犯沒帶回去,他們如何敢回去?!這就是盛信廷給他們這些傳旨的人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傳宣的人名喚秦羽,他早知這不是什麼好差事,雖日夜兼程,他心裡深知,這差事只怕最後兩面都不落好。
“盛將軍,這樣說話有些不合適罷。說難聽些,盛將軍這便是抗旨了。”抗旨視同謀逆,秦羽再不能好言好語的說上一句話了。
盛信廷微揚起下巴來,黑色的金線大氅向身後一甩,氣勢淩人,叫秦羽看著都心頭微悸。這樣英武的盛信廷,難怪身為九五之尊的皇上都要忌憚他!
“秦大人,”盛信廷的話語如常,臉上卻冷若冰霜,“我不可能和你回京城去。縱是我想回去,”他說著,擺手一揮身後千千萬萬的將士,“他們也不許我回去!”
盛信廷身後的將士如事先準備好了一樣,同時舉起手上的兵器,高喊道,“盛將軍!盛將軍!”
山呼海嘯般的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有的聲高有的聲低,卻都保持著同一的速度,整齊又令人膽寒。大有盛信廷振臂一揮,便能把眼前的秦羽帶領的一小隊人馬碾壓成粉末。
秦羽第一次見識了盛信廷的力量,那是一種威懾,能調動千軍萬馬,卻是獨一無二的本事!
秦羽微張了嘴,卻不知曉應該說些什麼,只待呼聲漸漸平息,他才猛然想到到了臨行時,皇上說的一席話。
“那盛信廷……”皇上的話語忽然一頓,“許是會讓人頭疼。”
當時秦羽還不清楚皇上所說的頭疼是什麼,現在想想,當時皇上大概就料到盛信廷不會乖乖被擒。
“朕這裡有一樣東西,你交給他夫人,也是一樣。”皇上說著,便把手上的一塊包著黃綢遞給秦羽,“你聽著,這東西你不許看,只待盛信廷不和你回來時,你便把這東西交給他夫人。”
到了此時,秦羽已然在盛信廷面前沒有一絲臉面,他強撐著麵皮從懷裡拿出那道黃綢,“盛大人,這裡還有陛下給盛夫人的一樣東西。”
盛信廷掃了一眼一旁的韓琢,韓琢急忙上前來,接過黃綢。“去給夫人送去。”盛信廷發了話,韓琢並不敢耽誤,向後面的馬車而去。
當南月把韓琢手上的黃綢接過來遞到雪蘭面前時,雪蘭蹙了下眉,她不知道皇上千裡迢迢的,要給她下什麼旨意。可是看著又不像旨意。
雪蘭開啟了黃綢,只見裡麵包著一塊帕子,雪蘭展開帕子,見上面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