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那不住的顫抖著的腿,顫得眾人眼發花。
座上的二小姐見眾人正呆望著自己,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咧嘴朝她們一笑,“怎麼?你們這麼看我,是因為沒見過傾國傾城的美人麼?”
傾國傾城?所有的僕婦都恨不能替眼前這位二小姐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姑娘家將嘴裂得快瞧見後槽牙了,還好意思粉飾自己是傾國傾城?她們現在只想先給這位二小姐講講什麼叫做“笑不露齒”!
可以不論天資,可以不談儀態,但是人總該有自知之明罷。看二小姐這一身打扮,自己傾國傾城?!傾國傾城的人都是這般尊容的話,她們寧願立刻死掉。
話再說回來,她們難道真是一群沒見識的奴才們麼?碩大的京城裡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不說別人,就是家裡的幾位小姐,隨便拉出一位,容姿都會甩出眼前這位如地痞二小姐一條街去!到底是誰給了她這麼一份頂天立地的信心?!
一個僕婦口水沒咽利落,終於被嗆得咳嗽起來。她還不敢大聲咳嗽,半忍半咳,越發憋得厲害。
雪蘭也不惱怒,聽了這一陣半憋著的咳嗽聲,微微笑起。她要的就是驚倒葉府裡的人,驚得如雷劈才好。
又是一聲咳嗽之聲,發自領頭的僕婦。這一聲之下,再沒半點聲響,所有人都垂下了頭去。
雪蘭對面前的僕婦越來越有興趣,她沉默片刻,揚起杏目微笑道,“你們來做什麼?”
領頭的僕婦臉上掛著恭敬的淺笑,躬身回話,“回二小姐的話,老太太有命,命大少爺和奴婢回來祭拜先祖。”
雪蘭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輕敲在太師椅扶手的兩根手指上,“你們準備在祖宅裡住上幾日麼?”
婦人輕笑,“我們明日便回去。”
也就是說,雪蘭只有這一天的時間。
雪蘭眯了眯眼睛。她要在這一天的時間裡,讓葉府的人帶她回京城去。
“哦,我可以幫著你們張羅一下,我到底是在歲縣住了八年呢。”雪蘭心裡想著從哪裡插手才好。
婦人忙笑道,“倒不用二小姐忙什麼,不過兩日的功夫,該備下的,府裡早備了來,奴婢都準備的妥當了,只待祭了祖先,我們便回京城去。”
話裡話外沒一句要帶雪蘭一起走的意思。雪蘭心下冷笑,看來葉家真打算把她丟在這裡不管了。
雪蘭望了一眼四周,“大哥哥呢?不是說大哥哥也一道來了麼?”
嫡長子葉建舒,是夫人林氏所生,比雪蘭大三歲,算來今年該十七歲了。雪蘭對這位嫡兄印象並不深,只記得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祖父抱到書房裡讀書去了,很少和她們姐妹一處玩。
“大少爺偶感風寒,已經被安置在後院裡了,藥服了下就歇下了,待明日好些,便可祭祖了。”
雪蘭點頭,又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婦人,“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婦人恭敬的回道,“奴婢是跟在夫人身邊的,奴婢小姓陳。”
雪蘭挑了挑眉。
夫人自然是自己父親的正妻,沐恩侯夫人林氏。雪蘭記得,林氏身體羸弱,常年服藥,對自己這個庶女卻也是極盡慈愛,不曾刻薄過海氏和自己。可是,當年常在林氏身邊行走的嬤嬤是四十左右年歲的王嬤嬤,怎麼現在是個陳嬤嬤呢?
雪蘭定定的看著陳嬤嬤,“你是跟著夫人的?我記得,八年前母親身邊倒是有位王嬤嬤和張嬤嬤,卻並未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