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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寧可它爛掉壞掉

“你、你說什麼!”沈從北生生打了個寒顫,某支血腥的煙花在她的腦袋裡炸開,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你有二十天的時間,打造你與沈家的棺材。

沈從北難以置信地後退幾步,滿是不可思議,這一切都是山千做的?怎麼可能呢?從建築工地全部成為塑膠,到瘋狂肆虐的疾病,怎麼可能!這是人能辦到的嗎?

夕陽如火,光芒炙熱,沈從北卻遍體生寒,她以為塑膠事件是某個比較罕見的能量事件,她可不信什麼天譴,而傳染病更是意外中的巧合,不久前它還出現過。

這些事離不開自然因素,如果要闡述,用詞必然是要龐大的、玄幻的,地母大聖、能量、神秘磁場等等,那些常人不能三言兩語說清楚的。

然而,一旦將這些龐大事件歸於個人身上時,沈從北不禁顫抖,這超出她的認知,僅憑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這些?一個人可以擁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所有建築工地的亂象是山千的手筆,傳染病是因為她,沈家人一個個的死亡也是她在幕後操控……

沈從北動了動蒼白的嘴唇,這麼多年,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一種悄無聲息來到毀滅性災難面前、咫尺之遙才看到噩夢真身的荒唐感裹挾了她。

她有些茫茫然,又有些絕望,她看見山千的手中出現沈家最後一塊完整的勳章,語氣隨意:“其實我樂意傾聽幾百年前的榮譽,只是——”

山千手中的令牌化作沙礫消散,一如它最後的繼承者,她聳了下肩膀,轉身繼續望著這座城市,屬於她的城市。

“如果延續很久,我更喜歡終結它。”

哐當!

鬱末辰重重地推開天臺大門,腳步有些虛浮,她手裡提著已經喝光大半的酒瓶,細細看了看山千,輕笑出聲。

她抬手灌滿一口酒,然後把酒瓶扔在屬於沈從北的沙礫堆中,走過去靠著水泥護欄,語氣輕松:“你成功了。”

山千沒有說話。

鬱末辰舔了下沾著酒漬的嘴唇:“接下來是徹底將沈家産業拿到手?有域政府象徵性的處理,人民企業家一定會很順利,是民心所向。”

“對了,妃秋寧找你合作的吧?”她肯定地說,“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機會,她一直都想恢複政權,不過太天真了,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管理法,我們又不是什麼反叛分子。”

空氣安靜。

赤色的夕陽餘暉穿過起重機臂架投落在天臺,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觀賞落日總比日出的時間要短。

“其實我一直想著你會失敗,”鬱末辰忽然開口打破沉默,“幾天前我還想問你如果失敗,打算做什麼,後來看著沈家一點點被吃掉,我就想到沒那個必要了。”

她就近找了塊石臺坐下,絲毫不在乎上面有沒有灰塵,以一種講故事的口吻說:“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決心要在滄水域闖出一片天,那時候域中沈家獨大,我二十五歲時,域中有一半是我的,我從沈家手裡搶來的,然後十幾年來,沒有人會忽略我鬱末辰的名字。”

“和沈家較量也不容易,”鬱末辰摘下左手總是戴著的手套,露出完全金屬制的手掌,她活動了下手指,“這手是沈從北她姐姐砍的,當時沈家的當家人。”

“我死裡逃生,之後,我用三個月的時間才殺掉她,剁掉她兩隻手才殺的,她求饒的樣子我現在想起都覺得痛快,但我用了三個月,你瞭解時間的,那是三個月。”

“三個月,我是勝利者!”鬱末辰加重語氣,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用三個月的時間殺掉沈家當家人!多了不起!我步步為營精心施展計策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讓我得到的一切都牢牢握在手中,三個月……”

她笑著用手指抹去從臉龐滑落的淚珠,一如展示給大眾的形象,穩重、嚴厲、高貴,但淚水再度順著臉龐流進唇角,她還是努力露出真切的笑容:“山千,你究竟是什麼人?”

山千凝望著垂落半邊的夕陽,聲音平靜:“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四歲還是五歲,不太記得了,一個瘸腿的老男人搶走了我的蘋果,蘋果也不好,是爛的。

“再怎樣那也是我的,我討厭別人搶我的食物,要報複一個高大的老男人不容易,可他是個瘸腿的殘廢,那就好辦了,於是我推著他墜進大海裡。”

她似乎在說一件不關己的事情,情緒沒有絲毫變化:“規矩是,如果想對方付出生命,那就同樣以生命做出行動。很意外,我們都被海水沖上礁石灘,我先醒來,然後用石頭把老男人的腦袋砸得和那顆爛蘋果一樣。”

“如果你總是籌謀劃策後再行動,蘋果早就被吃了,我寧可它爛掉壞掉。你問我失敗要怎麼做,”山千轉過身,注視著鬱末辰,“那就毀掉好了,滄水域將成為歷史,終止在我山千的名字前,我得不到,誰都別想擁有。”

鬱末辰眼神閃爍,出神地望著她,無數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

山千向外走,目光明朗銳利,她不曾看見也就罷了,既然她知曉了看見了,那就必須得是她的。

鬱末辰重重地抹了把臉,起身跟上她:“真幸運能成為你的對手。”

“你只是失敗者。”

“至少曾經我輝煌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