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思柳皺眉,記起來之前確實答應過某財經雜志的節目訪談,這種訪談基本都是對當前形勢的解讀,或者對未來的預測,安撫民眾,總歸都是中規中矩往好了說。
“知道了。”她說,反正也沒什麼,順便給她視察各域開個頭。
吃完飯,萬思搖心情大好,步子輕快地走在街上,因為首次報道山千的事情,報社受益頗豐,主編說可以給她放假。
她正在興頭上,想著還要做些什麼,唔,最近有什麼活動會邀請她嗎?
忽然,萬思搖發現一輛闊氣又鋥亮的黑色汽車停在街邊,車旁站著幾名黑衣保鏢,將一條巷口圍在中間。
發生什麼事情了?記者的敏銳嗅覺讓她一下子思緒活絡,她沒有輕舉妄動,放慢腳步繼續走,暗中注意著那群人的動靜。
直到走在正對巷口的方向,萬思搖發現熟悉的人,當即就小跑過去:“山老闆!”
保鏢們立刻攔住她,她著急地說:“山老闆,您還記著我嗎?我是萬思搖,記者!”
山千轉頭看看她,示意保鏢們放行,溫聲道:“好巧,萬記者是去工作嗎?”
“不是,休假兩天,”萬思搖笑笑,“您在做什麼?”
“也沒什麼,這小孩突然跑出來差點撞到她,想著幫她找家人送過去,可她說家人都去世了。”山千語氣無奈。
萬思搖看向那身材枯瘦穿著破爛的小孩,頓時心疼,抬手撫摸她的腦袋:“那不然送去福利院?”
小孩對她的接觸有些抗拒,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見狀,萬思搖不敢再有動作。
山千眼神奇怪:“萬記者,你是說那種救助兒童的福利院?底州沒有的,你不知道嗎?”
萬思搖愣了下:“抱、抱歉,我剛來底州不久,不是很清楚洲中情況。”
“沒關系,不用緊張,”山千莞爾,“其實早前底州北部這邊是有社會愛心人士組織成立的福利院,後來換過幾輪負責人,經營日下,又被爆出利用福利院進行籌資詐騙,州政府幹涉之後,勉強維持一陣子,再之後就慢慢停止經營,大概二十多年了。”
萬思搖緊抿著嘴唇:“為什麼這麼久,州政府沒有上報,撥款籌建呢?”
山千若有所思:“也許早就上報了吧,不過說到底,應該是底州整體沒什麼存在感,雖然我很想說什麼和平什麼生命至上,事實就是,這裡的生命沒有價值。”
其實萬思搖在小鎮中做那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報道時,就發現了,只是她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
底州做為方角大陸最邊境的存在,原本當像堅不可摧的城牆般,抵禦外族入侵,原本應該得到更多的救助和關注,卻慢慢成為中心洲鄙夷的荒廢之地,餓殍遍地也無人在意。
萬思搖無奈地嘆氣,說:“我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有時候非常理解政權在此地薄弱且少有人在乎,歸根結底是政府也從未做過什麼造福民眾的事。
“對了,這個孩子我來照顧吧,我會給她找個合適的人家。”她信心滿滿。
山千有些遲疑:“可以嗎?我不想讓萬記者你為難。”
萬思搖忙忙搖頭:“不為難不為難,您放心我好了!”
“我是擔心你姐姐那邊,會因為我的事情給你造成麻煩,”山千說,“如果你感到困擾,不要說這孩子和我有關系。”
萬思搖覺得奇怪,但是沒細問,只道:“沒有任何麻煩和困擾,山老闆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