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千說:“她們沒道理不謹慎。”
宿行帆:“很早以前我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我從來不忌諱這種事情,太正常了,生命會輪回,花草是這樣,人也相同。”
“你知道嗎?我讀過很多小說,看到主人公蓬勃的不屈的生命力,人生好像不做點什麼就得不甘憤怒,就得遺憾。
“但是歷史告訴我,在宏大的時間巨輪下,個體是非常渺小的,不甘心還是憤怒還是自願接受,都會變成數字,變成無人在乎的塵埃。”
她轉頭注視著山千:“我想,因為我接受自己的一事無成,所以時間獎勵我遇到你,你比這處模擬的虛假世界帶給我的更多。”
“嗯,沒有誰規定應該做出什麼成就,你的人生由自己決定。”
山千露出笑容,一種很淺很微小的笑,幾乎可以稱得上敷衍。
太陽落山時,山千才離開公寓,直接回外州。
宿行帆的頭發又亂了,但她沒有力氣收拾好。
從走廊傳來腳步聲,過會兒,她的頭發被撩起。
“謝謝,”她抬起眼皮,“你也要去忙了吧?最近有很多事。”
“並不是特別忙,應該說處理麻煩比較傷腦筋。”
來人坐進藤椅裡,神情溫和。
宿行帆莞爾:“是和霧槿山有關吧?她關乎著未來聖子選舉,聖使你面對這樣的人物,確實要焦頭爛額了。”
邊長書:“不可否認的是,霧槿山的確出眾,功勳卓著,但聖子為她破例增設禦使一職,我想,很大原因來自她t的出身。”
“是啊,對於貧苦之地的少年,媽媽總是很喜歡,”宿行帆說道,“可這樣做會出現差錯,她有時候太謹慎了,會讓人感到不舒服,霧槿山顯然沒有很多包容心。”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歷史書:“還有六年的時間,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天。”
邊長書握住她的手:“會的,時間很快。”
“我總說歷史和歲月,但是時間很難熬啊。”
宿行帆輕輕嘆口氣,慢慢閉住疲憊的雙眼:“麻煩不一定都讓人頭疼,你需要什麼呢?”
邊長書攤手:“平衡是理想主義建設,但社會永遠沒法達到平衡,平地上的任何位置都吸引不了人,有高有低的臺階,人們才想要努力往上走。”
“那麼,她們對貴族太忌諱莫深了,但她們都很小心翼翼,在出現那個強勢破窗的人之前,你和你們無需擔心。
“霧槿山……山千……至少政府裡沒有這樣瘋狂的人,聊以慰藉。”
宿行帆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的像囈語。
邊長書久久凝視著她:“好好休息。”
她起身離開公寓,秘書上前,低聲道:“參加飯局的,是霧槿山、綏蒼、術蘭知、霍溪寧、宴家小少爺宴清澐,霍承許沒有參與。”
“是嘛,看來霍承許已經放心自己的女兒了。”
霍溪寧從車裡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要進門的綏蒼,說道:“部長來得真早,路上辛苦了。”
綏蒼在軍事院擔任監管部門的部長。
“離得近,”她不冷不淡,“槿山她們應該到了,我們進去吧。”
來到包間後,果然看到霧槿山三人,術蘭知笑著抬手:“人來齊可以上菜了,溪寧有沒有忌口的?”
霍溪寧搖頭:“沒有,”頓了頓,“將軍和教授等很久了吧,是我太遲了。”
霧槿山瞥她一眼:“早得很,坐下喝點東西,”隨後看向綏蒼,“桓玉教官很忙嗎?”
桓玉沒有參加表彰會,只是給她發來祝賀的資訊。
“好像是生病了,最近才回到家裡,不過我也沒見過。”綏蒼說。
“這樣啊……”
霧槿山喃喃著,拿出手機玩一款吃蘑菇的畫素小遊戲,之前她們就點好了菜,人來齊之後通知服務生開始做就行。
包廂裡變得安靜。
術蘭知瞧了眼綏蒼,隨後看著霍溪寧:“溪寧你之前是進入小聖殿裡了吧?最近在做什麼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