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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有八歲。
在被褥裡睡眼朦朧的小孩,松開白白軟軟的拳頭,停止揉眼睛,茫然望望四周。
他看上去對房間並不熟悉,也不陌生,目光迷糊往周圍掃去,最後落在尺平身上。
尺平對目光過敏,觸及到的一瞬間深深呼吸一口氣,身子驟僵,眼前的畫面沖擊力實在過大。
小孩目光沒有挪開,尺平突然無比希冀眼前人能像往日敷衍地朝自己打一聲招呼,很可惜沒有,小孩不在意他,而是自顧自打了個哈欠。
不對,這不對。
這到底發生什麼了?
尺平靠著牆,手摁到粉刷漆面上,指尖一觸及就感受到分明的寒意,直叫人僵硬。他腦海霎時間亂作一團,會不會是夢。是他睡覺被子沒蓋好嗎?還是手落到瓷磚地上了?
不甘心摸索好幾下,指尖冰冷沒有回溫,他就知道眼前這件事,糟糕透頂。
他那廢物弟弟,縮水了。
尺綾一覺醒來,不同於往常賴床的懶意,只覺得自己很困,也很累,渾身軟綿綿的。
一陣強烈的太陽光照進來,落到身上,眼皮子很不舒服。
他揉了揉眼睛,模糊間,看到自己的手好像變小變軟了。
他看到大哥驚愕的表情,明白有什麼東西發生改變了。
他知道自己該去思考,但他也沒辦法多想。腦子不斷發射睏意訊號,身體拼命打哈欠,他下意識去抱住被子,又閉上眼睛。
等眾人來到房間時,尺綾已經將頭埋進頭發和被褥裡,再度入睡,呼吸起伏有節奏。
“你們看,就是這樣,我什麼都沒做。”尺平急於澄清,急促之間壓低了聲音,“這就是尺綾。”
其他人定眼,這房間這床,確實是尺綾昨晚睡得。可這床上明晃晃的,是一個酣睡的小孩,長得有九分甚至十分的溫和可愛。
尺綾的鼻息輕微,呼起在鼻尖停留的一縷發絲,而他稚嫩的面龐十分安寧,白皙精緻,一隻小手蜷起來靠在唇邊。
那睡姿,就好似剛出世的嬰兒一樣。
尺綾縮小成七八歲的模樣,作為醫生的三哥把他拉到醫院去,給他測了骨齡,發育評估,認知測試,基本都在八歲的水平。
大哥尺平沒有反駁,畢竟光從模樣上看確實差不多,他對幼時的尺綾完全不瞭解,也不好多發言。
二哥尺言卻有不一樣意見,他上前去捧尺綾的臉,仔仔細細摸一遍兩遍三遍,緊接著篤定說道:“這是他的十歲模樣。”
尺言從小照顧弟弟,親手拉扯到現在,他能記得他每一年的長相,所言所語不乏信服力。
白色的醫院讓尺綾眼睛很不適應,他感覺天花板、牆壁、還有各種儀器都在發光,照得他頭暈目眩。他投入尺言的懷中,想讓他幫自己遮擋光亮。
“沒辦法了,醫學上只能區分到這裡。”三哥尺尚輕飄飄一句,他實際上並不算在意,轉身再次檢視檢查報告。
大哥輕扶眼鏡,陷入沉思:“直接問一下。”
問是問好幾遍,尺綾一直閉嘴不答,這下難辦了,不僅身體變小了,連思維都一併回去了。
此情此景,三人終於明白,他們的弟弟,尺綾,已經變成徹頭徹尾的大麻煩: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表達、只會埋頭玩手指的自閉小孩。
是的,沒錯。六七年前的尺綾,一直都是這幅模樣。
唯一對他還充斥耐心的是尺言,見尺綾失去安全感,他重新蹲下來進行抱摟,繼續安撫他。
“沒事啊,別怕。”
發育遲緩、刻板動作、語言功能障礙……本來被調養好的尺綾一下回到解放前,沒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這裡三個哥哥,只有尺言一個人有應對經驗,其他人被打得措手不及。
只是,尺言也不是當年的尺言了。他之前為了照顧弟弟,主動放棄學業,手把手帶著治療,可他現在是個主持人,還兼顧製片、幕後等工作,事業越做越大,沒辦法像當年那樣隨意脫身。
其他兩人還沒從尺綾突然縮小這件事裡反應過來,尺言就熟練地抱起尺綾,提出實質問題:“我晚上去上班,他睡覺。早上下午我能帶一下,沒辦法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