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想等了,他怕這個小花盆栽被別人買下來。
看店的看他窘迫,又念及這個商品年頭已久,放了有五六年,於是問:“你有多少錢?”
尺綾別扭沒回答。看店的打量一下他衣裝,不像是窮人家小孩,於是自砍一些:“五十吧,五十就賣給你。”
尺綾只有25塊,還差一半。小朋友催促他:“你夠不夠錢呀,到底還買不買?”
尺綾內心很掙紮,糾結得像三個身子扭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哥哥在小馬包夾層放了三百五十塊應急的錢。這能算應急嗎?肯定不算。
他知道自己不該動它,但要是帶不走小花盆栽,他感覺會後悔一輩子。尺綾真的很想要。
不可以,不可以。但是隻是多出來了25塊錢,只要明天哥哥發下來新的零花錢,他一塊不花,這筆數就填上了。
這只能算提前預支吧。尺綾內心想著,掙紮著,理性與慾望的沖突之下,尺綾沒辦法了,他拉開拉鏈,拿出一張五十塊錢,買下了小花盆栽存錢罐。
小夥伴並不對他有這一筆錢而震驚,他們催促著,快走吧,時間快要到了。尺綾抱著新買的小花盆栽,往回趕去。
剛剛在精品店磨蹭太久,大孩子和小跟班的接送家長都到了,自然被說了幾句。
尺綾捧著小花,他錯過了公交車,下一班還有十分鐘。
他到站點等,坐在長條凳子上。突然對懷中這個沉甸甸的陶瓷罐擔心起來。這個罐子這麼大,不可能是25塊錢就能買到的,哥哥要是看見了問起他來,他該怎麼辦?
還沒享受到的歡悅立馬變成憂心忡忡,驚慌害怕,尺綾想立馬回到家,把小花盆栽藏起來,但公交車遲遲不來,時間好像被拉長了一百倍。
如火的焦急中,尺綾站起來八百遍,終於看到了公交車。
他立馬以心理速度八百公裡的焦急、物理速度十八公裡的現實,坐上公交車趕回家。
推門而入,哥哥還沒回來,只有眼鏡哥哥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看書。尺綾連小馬包都沒脫,抱著存錢罐噠噠噠跑上樓,引得尺平抬頭望他。
“這小孩怎麼了?”尺平也禁不住冒問號。
尺綾在房間裡把存錢罐挪來挪去,放抽屜,放床頭櫃,都太容易被發現了。換了很多個地方,尺綾最終轉移到衣櫃裡層,他只能希冀哥哥今晚不要開啟衣櫃。
他心虛地下樓,突然想起什麼,萬一哥哥要查小馬包呢。尺綾焦頭爛額。噠噠噠在家裡跑來跑去。
最終,他把目光落在了沙發上閑得沒事做,但是錢又很多的眼鏡哥哥。
他湊上去,小聲噓噓:“哥哥,你可以給我二十五塊嗎。”
尺平本來就看著他在客廳瘋跑,突然到自己面前,還主動說了話。
尺平愕然:“?”
尺平:“不是,他叫我哥哥誒?”
他立馬起身,尺綾訥訥追著補充道:“我想要一張五十塊,我給你二十五塊,你給我五十塊好不好。”
尺平身上沒帶錢包,一時間也不知道在哪找紙幣給他,翻了翻書書櫃櫃,假裝著有大人架子,口頭上答應道:“你等會。”
好不容易找到一沓紙幣,翻來翻去,才找到一張符合標準的。尺綾立馬接過五十,跑回去神秘兮兮地塞入小馬包。
門開了。
尺言回來了,他一進門。尺綾就立馬抱著小馬包,湊上前去,展示給哥哥看……他一分應急的錢都沒用哦。
客廳裡還拿著那沓紙幣的尺平,聽見尺綾一口一個哥哥,對剛回來的尺言獻殷勤,簡直要目瞪口呆:
“不是,這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