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認清楚,現在是我家兒子被你家這玩意兒給推倒了!受傷了!你知道有多嚴重嗎,腦震蕩啊!!”
當說到兒子病情的時候,她語氣突然加重,連肢體語言也變得激動,在兩人面前揮舞著: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完了,賠點錢就完了?有你們這樣的嗎,還想倒打一把說我兒子欺負你們,你是跟那小偷串通好的吧,光欺負我們子龍!”
她的兒子也很適時度地哇哇大哭起來,喊著:“媽我頭疼。”
尺綾明顯是眼前這一幕給嚇到,後退一步。官夫人的強詞奪理已到達淹沒他小小認知的地步,他受不了這種盛氣淩人。
5班班主任見狀不妙,立馬上前來和稀泥,試圖挽救一下這段糟糕至極的對話,安撫官夫人的怒火:“尺綾家長,我們學校的監控錄影真的真的不能隨便外傳,別說是您了,就連市長來了都不一定能進監控室,按規定只有內部人員和警方才能看……”
司徒輔徑直從口袋裡掏出他的警官證,“那我要求現在檢視監控。”
5班班主任呆若木雞。
半晌,班主任才嘴巴愣愣地憋出一句:“不,不好意思,班級後面的監控壞了。”
司徒輔依舊鎮定,面色未變,他往5班門口望望,目光往上抬,正對走廊的攝像頭,“所有的監控都壞了嗎。”
班主任無所適從,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藉口來堵住這個警官的嘴,直接啞火。此時,電話再度響起預設鈴聲,司徒輔看一眼摁側鍵結束通話,手拉上尺綾,拋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比較忙,沒什麼事就先離開了。”
他準備轉身,忽地,官夫人一笑。
“我還以為什麼嘛,多大的架子。”官夫人慢悠悠地說,眼睛快笑成一條縫,瞥他手上的警官證,又忍不住樂呵,“原來是個小警察啊。”
她又重新掃一眼司徒輔,上下打量,“喲呵,看來還是個小頭頭。”她搖搖頭,表示同情的嘲弄,“嘖。”
司徒輔停下腳步,剛邁出腳的尺綾又被迫收回步子,跟著聲音回頭看,小惡霸的媽媽好厲害,尺綾只見官夫人又變換形態了。
官夫人叉著腰,姿態放鬆下來,搖晃兩圈頸脖,慢聲細語開始起譏諷:“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
司徒輔注視她,官夫人似乎很滿意這種注視,更加趾高氣昂,繼續炫耀般地從兩唇間飄出幾個字,“我勸你趁現在,快點給我道歉,不然你這種小警察,呵呵,你也不想明天就下崗吧……”
見司徒輔沒回應,也不懺悔,官夫人皺眉,聲音快速且嘹亮起來,“我老公可是n市的高官,管你是什麼中隊副隊,他一句話就能讓你滾回家裡種田。”
司徒輔終於出聲:“女士,我很忙……”
官夫人破防地尖聲叫喊:“不準走!”
她憤怒得脖根紅到臉頰,兩頰氣鼓鼓的,叉著腰的手從包裡掏出手機,“我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你們滾到哪裡去?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的沒王法了!”
“你不講道理,那我就讓我老公來和你講道理,我看誰敢離開一步!”她立馬撥打起丈夫的電話,強硬地命令對方立馬來學校,她的高官丈夫推辭,“我等會還要去和市長他們吃飯……”
但這位潑辣的官夫人像發瘋的雞一樣,喊著不來就離婚,“放你狗屁的田正中,你出去花天酒地倒好,兒子和老婆都快在學校被別人欺負死了,你倒是一點都不關心,真的是良心餵了狗了!”大概是高官丈夫終於答應來了,她才放下手機。
母子兩人緊緊地瞪著司徒輔和尺綾。彷彿他們敢走一步,就要生吞活剝他們。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要家裡最大的靠山一到,要不就是他們給自家跪下,要不就是永世不得翻身。
班主任已經完全慌了神,這下子事情真的是越捅越大,到了沒辦法控制的局面。尺綾家雖然有實力,但在絕對的權利面前,金錢不值一提。
幾個人站在那,陪這位心高氣傲的官夫人幹等著,而她包紮額頭的兒子,則是不斷朝尺綾擠眉弄眼,預示著他即將面臨的滅頂之災
十幾分鐘後,一輛嚴肅的公務車停在學校前。
高官滿頭熱汗地趕來,剛走沒幾步,抬起頭見到妻兒兩人,他立馬堆滿笑容。
“哼,我老公來了。”官夫人翹著手,止不住地得意。
司徒輔順著官夫人高調的話語,側過頭去。興致勃勃的高官的熱汗瞬間變成冷汗,腳步放慢成0.5倍速,呆呆頓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