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還是很大,裡面明亮清晰,跟上次來並沒什麼不一樣。
而實驗室隔壁的辦公室裡,門是開著的,裡面還坐著很多人,有上次的研究生哥哥姐姐,還有一些尺綾不認識的面孔。
尺尚把實驗室的門推開,讓尺綾先進去,尺綾像一條泥鰍一樣鑽進去了。而尺尚則是去換衣服。
他很快就抽完血。這次比上次要快多了。尺綾問要不要剪肉肉,哥哥說不用,給了他一個棉球摁著。
他看了眼時間,馬上要上課了,囑咐手底下的研究生做一下樣本的分離和分析,一定要帶好手套。尺綾看著哥哥洗手,蹬蹬蹬地又跟著哥哥出去,前往教學樓。
研究實驗樓和教學樓還是很不一樣的,專門上課的地方人煙氣很多,充斥著大學生的精氣。
尺尚問弟弟要不要留在辦公室玩,尺綾想了想幾個研究生,他們只會說小登小登和小登的弟弟,說不要。尺尚這才把他帶過去。
學校的規定不算很嚴,不少教工子女都會在校內活動,就算到處走,也走不丟。
好多大學生呀。尺綾看著他們,尺尚先是回了一趟休息室打水,又給弟弟倒水,掂量著該要把他放到哪兒去。沒過一陣兒,尺尚就搬著電腦去大教室。
尺綾看哥哥的手提電腦,這電腦可以用來玩電腦遊戲嗎?
大教室裡學生基本都來一半了,有的坐在前排有的坐在後排,尺尚接好投影,讓弟弟坐在入門牆邊的小板凳上。
這個位置一般是督學組坐的。尺綾現在變成小小督學組了,他有模有樣地裝鎮定,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小手滑動兩下,有不少學生好奇看他,估計是覺得他新奇又可愛。
臨近上課前五分鐘,越來越多的大學生湧進來,像是突然開了複制鍵一樣,前排基本坐滿了。哇,大家都是快要遲到的人呀。
尺尚調著ppt,找回上次講到的地方。尺綾斜斜地看著,上面的字好複雜,都是些醫學專有名詞,一年級小朋友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繼續看自己的平板,但是要上課不能發出聲音了,於是點開哥哥給他下的繪本電子書。
花花綠綠的顏色就這樣浮上螢幕,尺綾認真地讀著上面每一行故事,假裝自己也在努力學習。大學生們拿著書低頭,時不時又抬頭拍ppt,還有不少人在偷偷玩著手機。
尺綾聽不懂哥哥講課,坐在那兒一陣兒,有些按捺不住了。好不容易磨蹭到第一小節上完,教學樓裡終於迎來久違的下課鈴。
尺綾立馬彈射出去,高興地問哥哥,“下課了下課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其他地方啦?”
醫生哥哥並沒有收拾東西,只是擰開水杯喝一口。大學上的是大課,和他們的小課不一樣。需要兩節連上,比較痛苦。
尺綾失望,忽地,有大膽的學生走下來挑逗他,說他好可愛,又問尺尚:“老師,這是你孩子嗎?”
怎麼看尺尚都不像有個八歲大小孩的人,論起結婚年齡一半都還沒滿。尺綾替哥哥答複:“這是我哥哥,我不是小孩。”
雖然前後句牛頭不對馬嘴的,他還是把大學生們逗笑了。尺綾並不喜歡這幾個主動上前來的大學生,覺得對方有些故意吹捧的意思,自己也沒有他們口中的那麼可愛。
他對哥哥說那我出去玩了,不會亂跑的,就在附近。
課間沒多少人閑逛,大多都待在教室裡,除了必要的上廁所打水都一動不動,坐在位置上玩手機。
尺綾走到了隔壁的大教室,從後門湊一個頭偷偷看看,黑板上寫了極限運算的規則。
十分鐘的課間很快就過去,尺綾回頭看了看哥哥的教室,離得很近,他並沒有回去,而是偷偷溜進這個微積分教室坐在最後一排。
旁邊有一個睡覺的大學生,眼睛蒙在手臂上。
由於尺綾矮矮的,坐在椅子上也不起眼,老師並沒有怎麼注意到他,或許是注意了也沒理他。
老師重新預熱,連上上節課的知識,繼續講解著例題。底下的學生一半聽得聚精會神絲毫不肯鬆懈,一半聽得昏昏欲睡心不在焉。
尺綾雖然沒有教科書,但他聽懂了,這可比哥哥講的課要簡單易懂很多。
忽地,滔滔不絕老師講完這個知識點,停頓下來,說:“來個課堂小測吧,做下這道題,等會交上來。”
黑板上出現了一道類似例題的題目,底下的學生立馬激靈又哀嚎,面面相覷著。老師重複:“寫上學號姓名,順便點個名。”底下的學生立馬向隔壁的同學問:
“有沒有紙?有沒有筆?”
幾乎半班人都陷入借支筆,另外半班人陷入撕筆記本的境地。忽地驚醒的最後一排大學生懵然看著這一切,被壓著的筆記本已經沾上口水了。
不是,講的什麼?
他趕忙撕下一張紙來,急急填上個人資訊,卻對小測一頭霧水。身邊沒有人了,他轉向旁邊,只見坐著一個豆丁大的尺綾。
大學生:“……?”
他穿越了嗎,怎麼來了個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