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蘅把水囊放在桌上:“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江宛點頭:“沒錯。”
“王爺似乎知道不少內情?”江宛試探他。
餘蘅滴水不漏:“不知夫人說的是何事的內情?”
江宛盯著他的臉,不願錯過一絲他神情的變化。
餘蘅含笑回望,一派坦然,似乎真的不知情。
怎麼可能!
不過是會做戲,城府深罷了。
江宛收回視線,把手裡的水囊也擺在桌上,然後就環著胳膊,再沒說話。
餘蘅見她臉拉得老長,便問:“你生氣了?”
江宛一挑眉,斜睨著他:“我生不生氣與王爺有什麼干係,王爺如此關心我,倒叫我心中生疑,莫非我與你還有過什麼前緣不成?”
此言一出,餘蘅愕然瞪大了眼睛,倒叫那雙含情的鳳眼失了往日裡的慵懶柔情,添了兩分孩童似的單純來。
就在江宛以為他要笑自己自作多情的時候,他卻說:“既被夫人看穿了,我便也只能如實相告,我確實對夫人……”
他欲語還休,單看神情確實有點那個求而不得的味道,只是調子拖得跟唱戲的似的。
江宛不甘示弱,找了找哀怨的情緒,幽幽嘆道:“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蘅——郎——”
一個字恨不得轉八個調,難度未免太高,江宛一時不慎岔了氣,拍著胸口咳嗽起來。
在咳嗽聲裡,“蘅郎”道:“我輸了。”
江宛嚥下咳嗽,得意地笑了。
就在這時,營帳外忽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
江宛得意的神情一凝。
莫不是剛才這些玩笑話都被那親兵聽去了。
她下意識握了拳。
掌心一陣刺痛。
“嘶……”
江宛倒抽了口涼氣,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有傷。
正是軍營放飯的時候,魏藺的親兵也給他們各送了一份來。
一個瓷碗裡面裝著黍粟摻半的飯,飯上蓋著煮得發黃的菜和以及一塊什麼調味料都沒有的豬肉。
江宛皺著眉頭看著那碗飯,實在覺得沒有胃口。
邊上卻傳來咀嚼聲。
餘蘅已經動了筷子,他往嘴裡送了口飯,嚼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