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帳篷裡便多出三具屍體,正當所有人都手足無措時,騎狼蠻橫地撥開人群,將無咎送了進去。
無咎遲了一步趕到,看到帳篷裡血流成河的畫面,饒是做過心理準備,也委實大吃一驚。
呼延斫脖子上一個血洞,霍容畫的脖子還在往外湧著血,不遠處的呼延律江雙目圓睜,臉色青灰地倒在地上。
無咎愣了一愣,無措道:“這是怎麼了……父王和大哥怎麼……”
他用力瞪著眼睛,眼中因乾澀,很快有了淚水,他跪倒在地,扯出哭腔:“父王......”
無咎怒而捶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噶塔勒給他解釋:“大王子殺了大王,這女奴又殺了大王子,然後女奴又自殺了。”
“什麼!”無咎看向跪在屍體前,像個雕像一樣的海拜什,“海拜什叔叔,真的這樣嗎?”
海拜什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動不動。
無咎茫然抬頭:“怎麼會這樣?”
這時,有人扶起他:“殿下,現在可不是一味悲傷的時候。”
馬噶塔勒道:“畢勒格說得對,現在大王和大王子都死了,我們都願意聽二王子的。”
面對大王猝然離世的震驚漸漸消失,大家終於開始想以後該怎麼辦了。
按道理說,大王死了,大王子也死了,能繼承王位的就只有二王子了。
這時,便有心思活絡的人擠到無咎身邊,大聲道:“殿下,北戎的未來就在殿下身上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位半路來的二王子並沒有得意忘形,而是嚴厲地看著他們:“都閉嘴!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王位,父王和大哥還在地上躺著,還不清楚兇手怎麼辦到了這一切,所有守衛和出入過帳篷的人都需要細查,無事者都滾出去。”
無咎走到海拜什身邊,單膝跪下,誠懇道:“海拜什叔叔,現在我需要你幫忙。”
海拜什抬頭,眼睛上似覆了一層血膜,紅得嚇人。
“殿下,想要我怎麼做?”海拜什的聲音沙啞。
無咎定了定神:“內營必須戒嚴,暫時不能走漏訊息,我恐怕還不能讓他們都聽話,需要你幫我。”
海拜什撐著膝蓋,慢慢站了起來,他把大王搬到床上,合上大王的眼睛,似乎憑空老了十歲,腰都挺不直了。
但是這樣雙目血紅的他,又像是一頭已經墜入瘋狂的狼。
無咎退開一步,給他讓路:“拜託叔叔了。”
海拜什匆匆離開,集結衛隊,加緊巡邏。
人都走了,無咎便見榆根從床底下探出個頭來。
眼下要緊的是怎麼把榆根送走。
帳篷外戒嚴,海拜什隨時可能帶人回來。
無咎犯了難,這時,他忽然想到騎狼。
他離開帳篷,對守在帳外的親衛道:“去把大王子身邊的畢勒格叫來,這個女奴實在古怪,我要問問他。”
騎狼就在王帳附近,聽見無咎說話,連忙過來道:“二殿下有事問我?”
無咎道:“你跟我進來。”
二人一起進了帳篷。
無咎將為難之處告訴騎狼,騎狼聽完道:“這還不簡單,把這孩子跟屍體一起送出去。”
大王和大王子的屍首不能動,但是霍容畫的屍體恐怕就沒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