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又重新閉上了眼。

祂為什麼會感受到那股不屬於這裡的氣息？

伊莎蓓爾氣乎乎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該遷怒那個奢望般的夢還是該遷怒自己的生物鐘。只能憋著氣換好衣服，將自己整理得幹幹淨淨漂漂亮亮，才算解了點氣。

夜晚的螢火蟲之於光明神的睫羽，美麗的銀河之於光明神的長發，還有祂纖長細膩的手指。

“伊莎，你從剛才就在出神了！”歌塔牽著伊莎蓓爾，站定在她面前，“這樣可不行啊！你可是要爭取當大巫師首領的！你要振作起來！”

伊莎蓓爾將滿腦子的光明神甩掉，然後迷茫地看了看歌塔：“我什麼時候要爭取大巫師首領了？我怎麼不知道？”

“嘿嘿，其實是下午幫助我的大巫師給我送了信，說今晚的巫師大會要選舉大巫師首領了，之前的首領已經將近八十歲，不能再繼續操勞下去了。”歌塔將放在口袋裡的信件拿出來，順便將另一張通行證遞給伊莎蓓爾：“等一會兒我們進去需要向他們展示這個，如果沒有這個，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誰帶來的，都會被大巫師直接用巫術殺死。”

“是嗎。”伊莎蓓爾摩挲著這張粗糙的通行證，無言地跟在歌塔身後。

“選舉大巫師首領需要什麼條件？”伊莎蓓爾問。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大巫師首領選舉，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去問之前幫助我的大巫師，我相信他會告訴我們的！”歌塔聲音輕快，拉著伊莎蓓爾往森林深處走。

螢火蟲一直跟在她們周圍，就像在幫助她們照明一樣。

“伊莎，你剛才使的是什麼巫術啊？”歌塔好奇地看了看螢火蟲，“怎麼就就讓它們一直跟著我們了呢？”

“你想學的話，回家我再教你。”伊莎蓓爾說。

“真的嗎？”歌塔很驚喜，“巫師們很少互相交流巫術，因為都害怕對方偷竊自己創造的巫術去使用。”

伊莎蓓爾揚眉，輕聲說：“或許我可能找到巫師被不斷消滅的內部原因了。”

歌塔沒聽清她說什麼，她們走到了一個廢棄的小屋前，屋子裡一片漆黑。

“在這裡？”

“當然不是。”歌塔笑得狡黠。

她們走進屋裡，歌塔找到一個地方，用咒語將門開啟，她們走進去。

一片光亮。

原來內有乾坤。

她們穿過長長的甬道，盡頭有一個藍發藍眼的巫師站立，直直地看向她們。

伊莎蓓爾學著歌塔向這位面無表情的巫師展示通行證，巫師側身讓開，輕輕點了點頭以示敬意。

這是一個非常寬大的地下空間，有著兩層樓房的高度與幾乎和運動館相似的寬度，如果按照三千年後的常識計算的話。

伊莎蓓爾從旋梯跟在歌塔身後往下走，底層的巫師看起來有近百個，在寬大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稀稀落落，數量並不可觀，也意味著，巫師這個曾經和神術師與奧術師平級的魔法師已經陷入相當不樂觀的局面，這與未來許多物種消亡在黑暗中有相似性。

不過在未來，巫師並沒有絕跡，甚至能說教廷為了節省讓平民和貧民學習魔法的資金，巫師一度興盛。

可伊莎蓓爾不能等到以後，她現在就需要巫師重新強大起來，才能對抗那道貌岸然的輕信邪神的教廷。

走到底層，即便他們對巫師目前的情況瞭然於胸，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巫師們神情冷漠，彼此之間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彷彿陌生人一般，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出現在這個無趣的聚會裡，每個人都拿著裝著酒的高腳杯，可每個人都像那些排斥他們的貴族一樣有著居高臨下的傲氣。

可明明，他們已經被踩在腳底下。

伊莎蓓爾與歌塔並肩而走，周圍有巫師的目光時不時瞥過來，狀似無意實則有心，眼神裡莫名的敵意、蔑視，伊莎蓓爾一清二楚，那些淩然至上的情緒，如同荊棘的尖刺，隨時隨刻蓄勢待發，想要狠狠鞭撻比自己弱小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