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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不死我的

漆黑一片，突然，一團幽火升起，隨後是一團接著一團，炸開恐怖的藍色。在鎖鏈拖動的聲響中，歌塔一眼定格在緩緩從陰影走出來的查爾斯。

他的四肢都被上了鎖鏈，像是罪人一般被關押在這裡。與外界傳揚受到神的欣賞與贊美全然不同，這位傳說高高在上的掌鈴者如今被關押在這一小方天地，陪伴他的居然只是這一團團沒有意識的幽火。

歌塔聽到他嘆息了一聲。

“你找過來了。”查爾斯說，那雙紫色的眸子望著她，似乎略感無奈。

歌塔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被關在這裡，之前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又是誰呢？她也這樣問出口。

查爾斯說：“我的一小塊神魂而已。”

出面都是以神魂的姿態出現，而本體只能被關在這個小地方。

“為什麼？”歌塔問，“神為什麼把你關起來？”

查爾斯搖了搖頭：“不是神把我關在這裡的。”

“是我自己，為了贖罪。”他說著，隨手捏住右腕上的鎖鏈，輕輕一捏，束縛就碎了，可幾秒後，他掌心下凝出能量，輕輕一晃，束縛又恢複如初。

歌塔不明白，她上前一步，卻始終沒有靠得很近：“贖什麼罪？”

查爾斯不知是感覺到什麼，決定不再隱瞞：“諸神大戰，我作為父神最寵愛的孩子，選擇了背叛祂，並跟其他神明一起殺了祂，為了當初所謂的自由。”

他這麼說著。

歌塔皺眉：“父神？你是說創世神？”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創世神……是現在的……”

查爾斯接過她的話：“新神。”

“也是三千年前被你們稱之為邪神的那位。”查爾斯自嘲笑道：“父神創造的世界與孩子，背叛了祂，至祂於死地。”

歌塔倒抽一口氣：“所以祂現在在報複我們？把世界變成了這樣？”

“祂在找命運之神。”查爾斯淡淡說，“祂已經不在乎這個世界怎麼樣了，自從三千年前祂承諾奧德莉創造了所謂的新世界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也再也沒有見過祂，但能感知到，祂流竄在這個世界裡或是其他空間中，一直尋找著什麼，直到祂的氣息和命運交織，後來又變回原樣，我就知道祂在找命運之神。”查爾斯慢慢解釋著，他毫不在意席地而坐，四肢的鎖鏈發出一陣聲響。

他坐下來之後，歌塔就能低頭看他，能夠看清他的臉和神情，看清他眼底的一切。

查爾斯說的是真的。

歌塔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的事情太複雜，而現在她得到的資訊同樣複雜。

“那現在巫術大行天下，社會分三六九等，都不是神的旨意？”歌塔咬著唇問。

查爾斯低低地笑起來，不知道是在嘲笑歌塔的天真還是在笑人類的咎由自取，他只說了一句話：“神沒有那麼無聊。”

神不在乎。

歌塔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斷掉，她有些急促地又上前一步：“那這是什麼地方？你又為什麼成為掌鈴者？”

查爾斯看著歌塔，他看著這個曾經讓他心生歡喜的人類小姑娘，現在探索自己的心，只能看到一層複雜的薄霧，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生，不，現在應該說是女人。

這個曾經讓他歡喜，又讓他痛苦；讓他感到愛的心動，又讓他感到背叛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