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只支支吾吾地說：“這……已經是前朝時期的事了，說不定珍妃娘娘沒還回來也說不一定壞了……。”

李大海一番敷衍之詞，武晨曦自然不信，她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李大海：“那為何賬簿上沒寫清楚？難道你是想旁人質疑內務府辦事不利嗎？”

李大海一張白胖的臉上早已滲出細密的汗水，他抬起手臂擦了擦沉聲道：“不敢！”

武晨曦皺著眉頭往下看，指著賬簿上的一處道：“還有這裡是怎麼回事？大齊四十年，太后娘娘禮佛，內務閣用八十斤黃金為太后娘娘打了金佛一座，但這上面明明記載佛身重七十六斤八錢，那其餘的三斤二錢去哪裡了？”

“這個……。”李大海陪著笑道：“這武大人有所不知了，這黃金鑄成佛像，肯定是有消耗的。”

李大海縱橫內務府十餘年，再看這武大人年紀輕輕雖然在戰場上威風八面，這些繁雜的瑣碎小事她一個外行人怎麼可能懂？

不料武晨曦一張俏麗的臉立即黑了下來：“即使外面最平常的金店，手藝最差的夥計，都消耗不了三斤二錢，這皇宮裡的工匠都是濫竽充數的嗎？”

她這番話結結實實的打了李大海一巴掌。

李大海被武晨曦懟的半天沒回過神來，過了一陣子才開口道：“這個……。這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大人將負責鑄成這尊金像的管事叫過來問問。”

“哼！”武晨曦鼻子裡悶哼一聲：“不用了，這事先不牽扯外人，我們司裡先關起門把帳簿查好，先想辦法補好窟窿才是正事，還要勞煩李侍監多多費心。”

李大海手腳不乾淨慣了，一開始以為武晨曦要發難於他，正一籌莫展，沒想到武晨曦的意思分明是不想把這事鬧開，連忙唯唯諾諾的答應道：“好！好！好！”

李大海忙組織起內務府的內監宮女，大家擼起袖子開始幹活，一時間，司裡的宮女內監們來來往往，將賬本都搬到一處，在正殿裡一字排開，開始有次序的查賬。

武晨曦又讓兩個宮女在大門候著，接待各宮室的人，不讓他們進正殿。

她來回的監督著大家查賬，翻開已經查完的賬本又細細檢查，誰知越看眼中的火氣越盛。

她走到出錯的宮女身邊，不悅的皺眉道：“你都查的是些什麼？”

隨手又翻了兩頁，簡直看不下去，她嚴厲道：“你瞧瞧這上面的的珍珠消耗量驚人，怎麼能說已經查完了？這麼大的錯處我一眼便能瞧出來，還敢說已經查完。”

那個宮女早已被她發怒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武大人饒了奴才啊！奴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認識上面的字。”

武晨曦豈會不知道她這是推托之詞，能進內務閣的宮女哪個不是經過了千挑萬選？不認識字的哪會往這個地裡送？

看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武晨曦也不便當即處罰她，只好放低了語氣道：“你重新再查一遍，若再查不清楚，本官必當懲罰你。”

“是！是！是！”

武晨曦抬眼望時，只見對面的李大海白胖的臉上『蕩』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那隻老狐狸的想法她怎會不清楚？

只怕李大海心理清楚，這內務府油水最多的地方，只怕這裡面的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揩了油水裝自己兜裡了，誰都不願意好好配合揪出自己的黑底，這不是喊賊捉賊嗎？好好查賬是不可能了。

明知道這事辣手她既然做了，就要一查到底了，可不能等著上頭的人來找她的錯處，到時候上頭的人治她一個失職之罪就說明都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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