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對梵雪說道:“跟我走,賭一把!”
說罷,沈觀手中摺扇一揮,一道靈力注入其中,摺扇瞬間變大,將他和梵雪護在其中。
他們毅然朝著死門沖去,剛一踏入,機關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四周的齒輪瘋狂轉動,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噴射毒霧的孔洞中噴出的毒霧如巨浪般洶湧襲來。
沈觀咬緊牙關,全力催動靈力,摺扇上光芒大盛,形成一層堅固的護盾。他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不斷變換法訣,試圖破解這致命的機關。
就在他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沈觀突然發現了機關的一處破綻,他猛地將靈力集中於摺扇,朝著那破綻狠狠一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機關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壓制,瞬間停止了運作。
原本高速旋轉的齒輪停止了轉動,噴射毒霧的孔洞也停止了噴發。那毒霧漸漸消散,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果然,向死而生。”沈觀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自信的光芒,手中的摺扇“唰”地一聲合上。
梵雪輕舒一口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說道:“這乾坤手,還真是心思詭譎。”
兩人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仔細地在四周尋找乾坤手的痕跡。
沈觀蹲下身子,輕輕撥開雜草,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留下機關暗器或者氣息的地方。
梵雪則展開靈識,感受著周圍靈力的波動。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輕飄動,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專注。空氣中殘留的些許毒霧,讓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她努力分辨著這毒霧中是否有乾坤手獨特的毒術氣息。
兩人沿著造憶草的緩緩前行,每一寸土地都未曾放過。沈觀不時用手觸控著樹幹和岩石,試圖感知是否有被靈力侵蝕的跡象。梵雪則留意著周圍花草的生長狀況,判斷是否有被人為破壞或者改動的痕跡。
造憶草之地已不見乾坤手的絲毫蹤跡,想來設定那兇險機關不過是為了發出警告,也算是一種狂妄的炫耀,炫耀著眾人難以將其捉拿。沈觀眼神微微一眯,那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彷彿在思考著乾坤手此舉背後的深意。
梵雪則輕輕抬起玉手,瞬間一道靈力光芒閃耀而出,召喚來東界的小妖們駐守在造憶草的四周。“爾等聽好,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傳信,若有半分延誤,定不輕饒!”
梵雪的聲音清脆而威嚴,小妖們誠惶誠恐地齊聲應:“遵命,雪宮主。”隨後迅速分散開來,隱匿於四周的隱蔽之處。
隨後,兩人並肩前往魅心狐的宮殿。
剛一踏入宮殿,一股濃烈而豔俗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整個宮殿被裝點得花裡胡哨,粉色的帷幔如煙似霧,層層疊疊,上面繡著的繁複花朵圖案綻放著妖異的光芒,彷彿有靈一般扭動。
金色的流蘇如靈蛇般肆意垂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閃耀著刺目的靈光。讓人眼花繚亂。
梵雪忍不住扶額,臉上滿是無奈之色,“這都是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
她轉過頭,對著身後的隨從厲聲道:“速速勒令將宮殿裡那些花裡胡哨的落紗簾皆換成素色的,把這些多餘且俗不可耐的裝飾也統統撤掉,看著實在心煩意亂。”
隨從們領命後,立刻行動起來。一時間,宮殿裡響起了搬動東西的沉重聲響和拆卸裝飾的嘈雜聲音,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沈觀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說道:“你這急性子,做起事來倒是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梵雪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哼,如此豔俗不堪的佈置,哪裡能住人?簡直是胡鬧。”
沈觀墨玉般瞳仁輕輕一動,唇邊很快掛起了一抹微笑:“所言有理。”
“報!蛟宮主前來求見妖王。”
一個小妖連滾帶爬地奔進殿內,聲音顫抖著,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哆嗦,顫顫巍巍地請示,跪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沈觀慵懶地抬眼,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中溫潤的玉戒指,目光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邃,“哦?喚他進來。”
不一會兒,黑水蛟低著頭快步走進殿內。與此前的桀驁不馴不同,此刻他神色恭敬,腰彎得極低,臉上滿是諂媚之色,眼睛始終低垂著,不敢與沈觀對視,但又時不時地用餘光偷偷瞄向沈觀:“稟報妖王,我探查到乾坤手在尋一味毒草,瞢蓉。”
沈觀眸光幽幽閃了一下,如深潭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索,低聲道:“繼續。”
黑水蛟聞言,他的眉頭又立刻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彷彿自己的情報得到了重視,連忙繼續道:“瞢蓉在冢山,小妖們說不久前看到符合乾坤手身形特徵的人已經出妖界,急匆匆地前去人世間了。”
沈觀唇邊突然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似有深意,卻又讓人難以捉摸,輕聲道:“黑水蛟,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