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老臉色鐵青，眉毛皺到快打褶了，手指幾乎要戳到梵音眉心：”好個梵音！老夫原以為烏提督誣你清白，誰料——”

他突然拔高音調，整座大殿都回蕩著破鑼般的吼聲：”你竟當真與這妖邪沆瀣一氣！”

“金長老且聽我解釋。”

梵音將昏迷的沈觀往身後帶了帶，指尖悄然捏住袖中暗藏的符咒。

她唇邊笑意如三月春水，眼底卻凝著臘月寒霜：“金長老，我與沈觀確實合作了，只不過是為了破劉相府滅門案一事。”

“如今，我已然捉到劉相府滅門案的主謀之一....”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呃......”

蜷縮在角落的乾坤手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七竅中湧出密密麻麻的血色蠱蟲。

那些細如發絲的蟲豸爭先恐後撕咬皮肉，轉眼間將他整張臉啃成森森白骨。

“嘔……”

腥臭血氣霎時彌漫大殿，幾個年幼弟子當場彎腰幹嘔。

”不是我！”

”與我無關！”

群妖驚慌退散，高舉的雙手在血霧中劃出淩亂殘影。

梵音閃身上前扶住殘軀，卻見乾坤手渾濁眼珠迸裂，血淚蜿蜒而下。

他的手指死死揪住梵音衣襟，喉間發出”嗬嗬\”氣音：\”抱歉....浪費....你的五成...靈力了....””

\”好個感天動地的戲碼。”

烏扶搖眼神帶著幾分陰狠，玉白指尖繞著鬢邊垂發。

這位暗影寺主明明在笑，上挑的眼尾卻淬著毒：“金長老可瞧清楚了？定律司最得意的弟子，正用清風訣給妖邪續命呢。”

金長老眼神陰鬱、彷彿被一層陰霾籠罩道：“妖，豈是可以合作的？”

“你身為定律司首席弟子是正道魁首！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老夫即刻宣告自今日起定律司將其逐出師門！”

眾弟子紛紛側面看向金長老，卻久久無人敢上前一步，自然也無人敢言。

劍拔弩張的死寂中，忽有細弱聲線刺破凝滯：“我...我信大師姐！”

隊伍最末的少女攥著繡帕，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她單薄脊背緊貼冰冷殿柱，卻倔強地仰起臉。

梵音心頭一震，眼眸全是暖意。

金長老顫抖的指尖幾乎戳到她鼻尖，道：“放肆！輪得到你說話了嗎？”

他指了指梵音，又指了指沈觀，聲音顫抖道：“來人，把她給我押出去。”

小師妹欲言又止，金長老隨行的弟子立刻將她押出宮殿。

梵音瞳孔驟縮，小師妹被粗暴拖出殿外，那抹青色衣角掠過朱漆門檻時，朝她微微一笑。

金長老笑呵呵朝著烏扶搖道：“烏提督，今日正好求你做個見證。”

“如今，這個與妖族勾結之人我們已經將其剔除了定律司了。”

烏扶搖廣袖輕拂，佛珠在腕間泠泠作響，冷笑道：：“既已除名，何不斬草除根？”

金長老一個法術便將梵音腰間的護牌收入手中，“咔擦！”

伴隨著脆響，刻著梵音名諱的護牌在他掌中碎成齏粉：”自此刻起，定律司再無梵音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