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梵音微微一愣,輕抿朱唇,停頓了片刻,方道:“一週就可以了嗎?”
超然和尚忽然傾身上前,檀香混著麝香撲面而來:”縱使靈驗,也需穩固佛緣,需要一個月時間。”
他刻意咬重”佛緣”二字,像是在暗示什麼似的。
梵音眼波流轉,破碎的尾音似風中蛛絲道:“那一週後便要再來?”
超然和尚眼中跳動著異樣的火焰:”夫人與相公既循此法而來,自然要依例而行。”
梵音貝齒輕咬下唇,良久才從喉間溢位一聲:”好。”
蒲渡和尚和超然和尚送別梵音,門口外面沈觀早已在外面等候。
沈觀帶著幾分猶豫問道:“夫人,你可還好?”
梵音輕輕依靠在沈觀肩上,柔弱道:“官人,無礙。”
”有勞二位師父。”
沈觀抬眼時,恰見超然和尚倚著朱漆廊柱,手中佛珠正對著梵音背影緩緩轉動。
他攬著梵音的手臂倏然收緊,指節在錦緞上壓出深深褶皺。
蒲渡和尚合掌而笑:”前院香客如雲,恐沖撞貴人,還請移步後山。”
超然和尚手中佛珠驟停,引著二人折返雲來客棧。
後門處的小二殷勤似嗅到血腥的鬣狗:”貴客可算回來了!”
沈觀喉結微動,笑意未達眼底:”倒是難為你等了。”
”全仗貴客福澤深厚。”
小二眼珠骨碌轉著,將二人引至馬廄。諂媚道:“兩位貴客的馬就在這裡,我們好生喂養著呢。”
梵音和沈觀對視一眼,沈觀唇邊突然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道:“夫人,來時你念著要學騎馬。如今,學會了還需要再學嗎?”
梵音徐徐回眸看了他一眼,溫柔得像能掐出水一樣道:“那就有勞官人了。”隨後從懷中拿出銀票悄悄塞給他。
沈觀將其攙扶上馬,迅速將銀票收進懷中。轉頭對小二說道:“這馬寄養在這裡,可有問題?”
隨後從懷中拿出銀票塞給小二,“這可足夠?”
小二聞言喜色更甚,諂媚回道:“夠!那可太夠了!貴客想放多久都行,定會好好照顧馬兒的。”
沈觀微微頷首,然後抬腿便騎上馬,梵音則順從般依靠在沈觀肩上。
“駕——”
塵土飛揚中,兩人繾綣身影漸成剪影。
待客棧飛簷徹底沒入地平線,“沈觀”微微低頭看向依靠在自己肩上,呼吸一直打到自己脖頸處,使“他”坐立難安渾身雞皮疙瘩的“梵音”道:“別演了,已經看不見我們了。”
“好吧……”
“梵音”像是惋惜一般終於將柔弱無骨的身軀挺直,嘆了口氣。
“彭!”
只見原本是“梵音”在前方的,如今變成了在後方。而原本在後方的“沈觀”,如今變成了在前方。
梵音關切地道:“內殿是什麼情況?”
“客棧到了,先下來再說。”
終於回到廂房了,沈觀撣去衣襟浮塵,茶盞在掌中轉出冷光,意味難明的目光盯住梵音道:“此事確實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