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呆呆望著逐漸越發模糊的人影,只覺得頭疼欲裂。
雪兒緊緊盯著床上昏睡多日的梵音,額上的冷汗顯示她似乎像是做了某種噩夢。
梵雪微微皺眉,擦拭掉梵音的冷汗,雙手緊緊握住梵音的手,想要給予梵音些許的溫度。
一旁的地獄犬默默蜷縮著身子窩在梵音腿邊,黑不溜秋的眼珠略帶幾分濕潤。
沈觀一踏入梵音廂房瞧見的就是這般模樣,他墨玉般瞳仁輕輕一動,柔聲道:“我知你放心不下,也不肯換人。”
“給你帶了些熱食,還有你愛吃的冰糖葫蘆。多多少少吃一些,不然等你阿姐醒來定要責罵於你。”
雪兒視線輕輕一斜,閉上眼睛,神色極是疲累,唇邊溢位一絲沉重的嘆息:“前兩日你每日用轉換符給給阿姐傳輸靈力,按理來說靈力應當是充足了,怎的一直昏睡不醒呢?”
沈觀有些怔忡,慢慢轉動著眼珠,半晌方道:“伏禦不是說了嗎?她太累了,馬不停歇趕了三起案件。你就體諒體諒,讓她多睡會。”
雪兒全身微顫,緊緊地抿住了嘴,俊秀的臉繃著,倔強地扭向一邊:“哼。定律司這幫人,仗著阿姐一心想要報答救命之恩,這麼多年拿她當工具人一般用,全然不顧她累與不累。”
沈觀嘆了一口氣,心裡又軟了下去,緩緩邁走上前拍了拍雪兒的肩膀道:“你阿姐看似冷若冰霜,實則重情重義你又不是不知道。”
雪兒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閉目沉默了半晌,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將炯炯的視線投向沈觀,“觀哥,我怎麼瞧著這只銀黑犬和小時候的小黑那麼像啊?”
沈觀挑了挑眉,淡淡道:“是它。”
片刻靜默後,雪兒抑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還真是小黑啊?可它居然是地獄犬嗎?”
地獄犬見雪兒終於認出它來了,朝著雪兒的掌心蹭了蹭。
雪兒感受到絲綢般的溫柔和熱度,突然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像是再剋制自己的情緒外洩,眼角微微發紅。
“抱歉,之前光顧著阿姐了,都沒有認出你來。”
小黑見雪兒這般愧疚,連忙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輕輕舔了舔雪兒的臉頰,彷彿在溫柔地說:“沒關系的,我不怪你。”
它那圓溜溜的大眼睛裡盈滿瞭如水般的溫柔與理解,尾巴歡快且毫無規律地搖個不停。
小黑身上黑色的毛發油亮光滑,彷彿被精心擦拭過一般,每一根都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摸起來就像頂級的柔軟綢緞,讓人一觸便愛不釋手。
它那兩只耳朵不時俏皮地豎起,仔細傾聽著周圍哪怕最細微的動靜,模樣機靈又警覺。
小黑興奮地繞著坐在床邊的雪兒轉了好幾圈,然後突然四腳一攤,毫無顧忌地在床上打起滾來。
嘴裡還發出“嗚嗚”的撒嬌聲,那聲音猶如孩童的呢喃,軟糯又惹人憐愛。
“嗷嗚~”
它圓滾滾的肚子隨著打滾的動作一上一下,偶爾還會不小心撞到床欄,疼得“嗷嗚”一聲。
但轉瞬間又繼續歡快地撒著歡兒,那憨態可掬的樣子讓人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忍不住想要立刻將它緊緊地抱在懷裡,狠狠地揉搓一番。
而另一邊在這座城的命脈之所,卦神高懸於半空,周身被滾滾如漩渦般的黑色能量緊緊環繞。
他雙手狂亂地舞動,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從九幽深淵深處傳來的惡毒詛咒,飽含著無盡的怨念與深深的惡意。
原來,這城的命脈之地,靈氣濃鬱得幾乎要化為實質,地脈之力雄渾澎湃且不停翻湧。
卦神正是窺伺著這股強大的力量,才藉此要害布設他那邪惡到極致的卦陣。
“桀桀桀!這可是失傳百年的地獄烈陣之術,能將方圓十裡的屍體化為陰屍毒煞,不死不滅。更別提在命脈處設陣,威力增值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