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瞬間停了,蔣望舒沉默幾秒,然後輕聲答:“不走了。”
蔣暨一愣,隨即從床上坐起來,蹙眉盯著那麵灰色的簾,聲音有些幹澀:“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蔣望舒悶聲道,然後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為什麼蔣暨聽見自己不走了,語氣裡聽不出一點開心的樣子?蔣望舒感覺自己的胸腔有些悶悶的。
蔣暨深呼吸一口氣:“怎麼突然就說回來不走了?那你在花城的工作呢?你回來做什麼工作,都有計劃好了嗎?”他停頓一秒,語氣緩和了一些:“我怕你是一時心血來潮。”
蔣望舒窩在被子裡,輕輕嗅了嗅被子的味道,香香的,熱乎乎的,大概才剛剛曬過太陽,按她的外婆來說,這是“日花”的香味。
她的心情突然又好了一些,她輕聲重新再重複一遍:“不走了,我決定好了。”頓了頓,她又開口,聲音帶著些顯而易見的情緒:“做什麼工作都一樣,我去給你幫忙不行嗎?”
蔣暨在心裡嘆一口氣,有些好笑地說:“那我要給你開多少工資?”
蔣望舒鼓了鼓嘴,聲音悶在被子裡,聽起來有些悶悶的:“你給別人開多少就給我開多少唄。”
蔣暨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低聲道:“行,那你明天就來上班?”
蔣望舒心裡的情緒散了些,她咕噥了一聲:“上班就上班。”然後翻了個身,睏意隱隱約約上來了。
蔣暨低低應了一聲,蔣望舒心下一動。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些莫名其妙的啞意,像從喉嚨溢位來的一聲......呻吟。
她的耳根微微紅了,蔣望舒又想起來他手臂上健碩的肌肉,還有他洗完澡後穿的灰色褲子。
她剛剛真的沒有故意要看,但是蔣暨洗完澡也不把身上的水擦幹了再穿衣服,剛剛她那匆匆一瞥,就能看到他薄薄灰色睡褲上的水漬,一塊一塊半濕不濕的,特別是胯下那一片,那兒也落了些濕意,還鼓囊得有些明顯。
蔣望舒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側耳聽了聽簾子那頭的聲響。兩個床其實捱得挺近,還不過三米的距離,有什麼響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此時此刻簾子那邊靜悄悄的,細細聽的話,可能還有幾聲平緩的呼吸聲。
蔣暨不打呼嚕,只是有時候睡覺的時候呼吸聲稍微重了點,大概是因為白天幹活很累,晚上睡覺也不是很舒服。蔣望舒倒是很喜歡他有些重的呼吸聲,她從來不覺得吵,以前甚至要聽著才能安心睡著。
此時此刻再聽到蔣暨有些沉的呼吸聲,蔣望舒心下微動,她慢吞吞地把手伸進被子裡。
她的手很小、很軟,這些年來雖然過得不是很輕松,但有蔣暨在,她其實沒有做過多少活,手指依然蔥白滑膩,只是此時此刻呢,手指太細軟,好像又少了點感覺。
如果是蔣暨的手......蔣望舒想起來,今早他的手握過她的手腕,是滾燙的、粗糙的。蔣暨的手指很長,卻不是很細,而且面板有些偏黑,不像那種很漂亮的手,卻是蔣望舒喜歡的。
她知道那隻手多有力量感,手背上的青筋不需要用力也會交錯在他手背,他的手指也是,只需要輕輕一用力,再輕輕一勾弄......
蔣望舒不受控制地喘了一聲,她馬上咬住自己的嘴唇,害怕得細長的手指停止在濕軟裡頭,動都不敢動一下,假裝自己剛剛那聲喘是睡得不舒服時發出的聲音。
簾的那頭依然沒有任何響動,蔣望舒放下心裡,也無暇再去聽聽蔣暨的呼吸聲是否如常平穩,她此時此刻已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迫切需要一些力道來解解這難耐的癢。
她自己做,總是不得其法。從前在花城的時候也是,只有想著蔣暨,想著他滾燙的手指,想著他冷硬又溫柔的面容,她才稍微能夠得點感覺。
隨著被子下面動作的加快,她死死咬住嘴唇,既是在剋制住快要沖出嘴巴的聲音,也是在抑制住眼角生理性的淚水。
水聲被掩蓋在被子裡頭,掩蓋在簾子後面。
她好過分。蔣望舒一面臉色潮紅地加快速度,一邊在心裡譴責自己。她怎麼可以這樣呢?蔣暨對她這麼好,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那樣對待,而她呢?明明她已經對他虧欠了,卻還是對他起了這樣壞的心思。
可是......如果是蔣暨的手指的話。
“月亮?”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
蔣望舒的手指驟然一停,她渾身緊繃,卻在剎那間到達最高點,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她只得緊緊咬住嘴唇,把聲音全部咽回去。
蔣望舒努力平複住自己的喘息聲,憋住聲音,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簾子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蔣暨翻了個身,蔣望舒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終於那聲響停了,屋裡又重新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