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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雨中

蔣望舒莫名有些迫不及待起來,她急匆匆地又跟姚霖道了一聲謝,敷衍地客套了一句“以後請你吃飯”,然後就打算推門下車。

她的手剛按上車門,一隻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蔣望舒一愣,陌生的觸感讓她有些不適,不適到她下意識地抽出了手,姚霖的手瞬間空落落地停在半空,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姚霖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道:“抱歉啊,我就是想著你沒帶傘,想讓你等一下,我去後備箱給你拿把傘。”

蔣望舒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指了指淅淅瀝瀝的雨中那個打著黑傘的男人,低聲解釋道:“我哥在那等我。”

姚霖“哦哦”兩聲:“啊......那行,那你......”

蔣望舒朝他點點頭:“開車注意安全,今天謝謝你啦,再見。”

話音剛落,她就推門下了車。姚霖看著剛剛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本來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但是蔣望舒的車門剛開,他就大邁步走了過來,嚴嚴實實地把蔣望舒罩到了他的傘下。姚霖看著雨幕中那把傘不斷向蔣望舒那邊傾斜,他們似乎沒有說話,但也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

直到並肩走著的兩個人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才收回了視線,心裡卻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戀一樣。姚霖又看了一會,這才不甘心地啟動車子回去。

蔣望舒和蔣暨一起進了酒店,她敏銳地察覺到蔣暨身上的氣壓似乎有些低,而且她肯定著不是自己的錯覺。就像如果是以往,蔣暨肯定會問她有沒有淋到雨,問她冷不冷,但是今天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地收了手裡的傘。

蔣望舒和他一起進了電梯裡,狹小的空間把外界的一切聲音都隔絕在外,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蔣望舒看了一眼蔣暨淋濕的半邊肩膀,又看了一眼蔣暨手中提著的袋子,輕聲出聲問道:“你出去了嗎?”

蔣暨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沒說其他話了,似乎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蔣望舒看一眼他垂在身側的手,那青筋一條一條盤旋在他的手背上,蔣望舒抿了抿唇,心裡又起了疙瘩,也跟著安靜下來。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裡蔓延,蔣暨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今天蔣望舒出去後,沒過多久他也就簡單收拾了一下出了門,他想在這周邊逛逛,看看平時蔣望舒生活的城市是怎麼樣的。

蔣暨沒有穿外套,花城的天氣似乎比平南要適宜許多,春天也來得更早,三月的花城已經逐漸溫暖了起來。當然,他沒有穿外套,也是因為他想用自己的面板來更好地感知花城的空氣,感受蔣望舒曾經感受過的溫度。

蔣暨走在大街上,忍不住東張西望,他知道自己看起來可能有些像剛進大城市,沒見過世面到處亂看的人,但是他不想錯過眼前的每一幕場景,畢竟這些可能都曾經是蔣望舒看到過的、遇到過的風景。

花城很繁華,步行街不少,商業城也不少,說什麼語言的人都有,估計在這打工的人也挺多的。蔣暨在洶湧的人潮中看見了一個小攤,攤主正坐在小凳子上編竹子,細細窄窄的竹片在他手裡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了各式各樣靈動的模樣。

蔣暨心裡一動,忍不住在小攤前駐足。他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那時候蔣望舒還小,他們的門前也曾經有人在那裡做竹編賣一些小玩意,小小的蔣望舒應該是覺得有些新奇,蹲在那裡看了好一會,他想給她買,她搖搖頭說不要,等到第二天他再想去偷偷給她買下時,卻發現那個小攤已經不在那裡了。

蔣暨蹲下來,仔仔細細地挑選了一隻最像當初那隻小螞蚱的竹編,低聲問攤主多少錢,然後幹脆利落地掃了二維碼付錢。

他提著那個小袋子又逛了逛,直到天開始下起了下雨。蔣望舒出門的時候他忘記提醒她帶傘,於是蔣暨給她發了條資訊,問她有沒有帶傘,要不要他過去接她。

蔣望舒很快就回複,說不用,有人會送她回來。

蔣暨於是往回走,想著再酒店門口等著她回去,所以他就看到了那一幕——一個陌生的男人送她回家,他還附身湊近了她。那是她的男朋友嗎?原來這就是她的男朋友,那個一直跟她打電話的男朋友吧。他們是接吻了?是擁抱了?還是說了親密的耳語?

在看到他的月亮和別的男人待在一起的時候,蔣暨就已經幾近失了理智。他站在雨幕中,攥著雨傘的手緊到指尖泛白,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來壓制他即將爆發的情緒,他才堪堪地維持住搖搖欲墜的理智,沒有馬上沖上前把蔣望舒從那車裡拉出來。

他就那樣站在雨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車子。短短幾分鐘,他像是過了一輩子那樣的難熬,那樣的長。蔣望舒笑了嗎?好像笑了,好像沒有。他已經沒有理智去分辨了,極端的情緒快要把他撕碎,他怕他一出口,就會不受控制地說出一些難以收場的話。

可是現在她就沉默地站在自己的身邊,沉默也不行。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卻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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