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為什麼這樣執著,他自己都說不清緣由。
也許他只是不甘罷了,他不能忍受只有自己一個人痛苦,而對方卻能無憂無慮地走向新生活。
他知道自己是瘋了,但瘋的同時,又感到奇異的平靜。
司機問他去哪裡,他說了一家餐廳的名稱。
今晚是兄長主動邀約。
付關山打電話來,說要和他見一面時,他短暫驚訝後,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委。
大概他們還是輾轉打聽到了孟寄寧的事,要來問罪了。
孟寄寧官司纏身的時候,他並沒有見過這位姓孟的老師,他當時覺得兄弟關系應該不好,現在看來,到底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心裡還是在乎弟弟的。
這念頭讓他莫名不快,或許是又讓他想起了孟寄寧剛剛刺激他的那句話。
他走進餐廳,果然是包了場,裡面只有付關山一個人。他脫下外套,交給侍者,坐到兄長對面。
“怎麼?”他望向付關山身邊的座位,“親哥哥不打頭陣嗎?”
“他在實驗室有事,一會兒過來。”
看來雖然在乎,份量也沒有多少。“如果你們是為了孟寄寧的事,”他說,“那就不用談了,我不可能放棄他。”
“你以為你是誰?”付關山面色陰沉,“他辛辛苦苦拿到的學位,打拼出來的前程,你憑什麼毀了?!”
仲文楚望著他,覺得兄長義憤填膺的樣子很可笑。
“只要他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給他更好的,”仲文楚說,“你們與其來勸我,不如去勸勸他。”
“你……”付關山說到一半,眼睛忽然望向他身後。
仲文楚回過頭,看到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走過來。他的眼睛不主動和人對視,走路都悄無聲息的。
孟寄寧的哥哥看起來很內斂,很安靜……據仲文楚的經驗,是個忍氣吞聲的角色。
對方走到桌邊,卻沒有坐下。他端詳了一會兒桌面上的陳設,忽然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他一把抓起酒瓶,直直朝仲文楚砸去。
仲文楚愣了愣,迅速憑借訓練出來的本能閃開。
付關山也驚呆了。他從沒見過孟初打人。
仲文楚立刻奪過酒瓶,擲在地上,瓶身轟然碎裂,深紅色的酒液濺落滿地。他絲毫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立刻掄起拳頭,開始攻擊。
付關山連忙趕上去。如果他沒記錯,他這個討厭弟弟是練過格鬥的。
然而,還沒等他插到兩人中間,他忽然聽到了某種雜音。
電光火石間,他震驚地看到,仲文楚像是脫力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孟初站在他面前,手裡握著某個小巧的機械,尖端閃著藍光。
“都21世紀了,誰還靠肌肉說話?”孟初低下頭,冷冷地望著他,“我勸你一句,現在是電氣時代,你最好別惹電子工程師。”
仔細看,能發現仲文楚並沒有昏迷,只是手腳麻木。這個級別的電擊器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估計是孟初的實驗品。
“離我弟弟遠點,”孟初蹲下來,電擊器逼近對方的臉,“否則,你今後的每一天,碰到每一樣電子産品,都給我小心一點。我保證,要是你哪天觸電死了,警察都會覺得是意外。”
他的聲音很輕,只有一旁的付關山能聽到。
愣了一會兒,付關山忽然猛拍了一下手,轉向趕來的服務員,語氣興高采烈的:“我就說他是猛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