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諸仁那天卻睡得特別沉。

金益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李善義一眼。

“火災撲滅的很及時，你護著他，當時所有人看到面無表情，燒傷嚴重的你抱著他的模樣，非常駭人。”

金益走到他身後，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我其實有些不明白，你當初既然想燒死他，為什麼又要救他？”

“什麼？”

李善義皺著眉：“我？我要燒死他？”

金益掏出上衣口袋裡的平板，指尖規律的叩擊著螢幕：“你總說記不清，可剛才應激反應時的瞳孔收縮率......分明是記起來了，你在逃避？”

李善義蜷在觀察椅上手指微微抽動，垂落的頭發遮住眉眼：“我現在記憶還有些混亂。”

“你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危險人物。雖然那天的監控記錄之後不翼而飛，但我可是在監視器看到了事情所有經過，你當時年紀那麼小，但縱火的身影可是嚇到了我。”

李善義搖著頭，堅決的否認。

“我不可能會那樣。”

“你現在是在裝作溫順的模樣套我的話嗎？”金益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謊言。

“想到過去自己的惡行嚇到渾身發抖，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溫柔善良的人。”

金益雙手交叉，在他面前踱步，可能鬆弛劑的原因，李善義並沒有什麼力氣站起來去跟他大聲辯駁，他沉默不語。

“你曾經想殺了諸仁，現在又跟他結成伴侶，難道只是因為他曾經割了自己的一條尾巴去治療你的燒傷？你感動了？不能吧，你並不是真的那麼有人情味，不是嗎？”

李善義沉著臉，緩緩站直身子，他能感覺到藥效似乎開始失效了，起身逼近金益，整個人陰沉的可怕。

金益歪過頭，轉向窗外的遠方看去，似早有預料。

“你現在不是李善義吧？那該叫你什麼？是叫李惡念嗎？我看你在床下的地面留下了你的真實姓名。”

“你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瘋子，詭異的是，你跟李善義人格切換後還喜歡偽裝成李善義的性格去生活，隱藏自己真實的人格，所有人都在被你欺騙，李海也不信是你放的火。”

李惡念平靜的看著他，顯露出來金色的豎瞳發出幽幽的光，嘆了口氣。

“還以為你會說什麼，我看你才是瘋了，得了癔症也能做研究員？”

他的聲音蠱惑人心，像一把催人命的尖銳匕首紮向金益的命門。

“我一向尊老愛幼，但是......”

李惡念瞄了一眼房間右上角的監視器，抄起椅子便砸了上去，將監視器破壞掉後。

飛身而起，給了金益一腳，將人踹飛幾米外。

金益嘴角溢位鮮血，翻過半邊身子譏笑道：“在你來這之前，我已經將當初縱火的真相都告訴了諸仁，我讓他小心你，他遲早會滅了你這個人格的，畢竟他也算是你的剋星，你是蛇啊，哈哈哈不是嗎？沒想到會隱藏了一條毒蛇的人格......”

金益止不住的咳血，伏在地上大笑，他打量著李惡念。

李善義是他改造出來的“人”，最熟悉他的就是金益，從諸仁醒來後，李善義忽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愛說話，會笑會玩耍。

他有懷疑過，是否有兩個人格存在，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關鍵點，李善義似乎看上去一直，都是那麼純良無害，之前也不過是不說話而已......

但至那次縱火之後察覺到了，他反複檢視過往所有影片記錄，文字記錄，所有所有，一直在看在研究。

他捕捉到了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點。

他看到不愛說話的李善義有鑽進過床底一次。

他去檢視床下時，發現了那串名字。

“我是李惡念。”

李惡念？金益很快明白這是和李善義的名字相反的含義。

善意和惡念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