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拓跋庸已經不能再製造威脅,腳下殺陣帶來的不舒服感覺也徹底消失,她才附在瀕死者的耳畔道,“但要是接下殺戮陣法的,是兩個青丘月呢?”
都是聰明人,提示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
於是拓跋庸嘆息,“你養了個好孫子。”
“我相信蔔算的結果,如果這樣還殺不了幕後黑手,說明他確實不該在此刻死去,無所謂了。”
誇獎完作為變數的年輕人,拓拔庸偏頭,試圖想在死前努力把什麼記在眼底,“青丘,就在剛剛,我算了最後一卦。”
“讓你那小孫子過來,除了他,我現在誰都不相信,包括你。”
風滿樓注視著地上血淋淋的人形,終究還是沒忍心補刀。
這位拓跋先生現在看上去很慘,以至於,速死對他而言,可能還是解脫。
早年是有些嘴賤,可他好像也隨著歲月的流逝成長,甘願捨身入局以無數怨魂築成的殺陣,有此等決心,無論對錯,都值得尊重。
“拓拔……前輩。”
風滿樓松開言說的手,拍了下對方的手背權當安撫,而後上前。
這人好像和洪晨雨的母親有舊,出於對洪姨的尊重,風滿樓決定不可以過於不尊重對方。
而且看奶奶的意思,拓拔庸好像和三教鼎峰都是平輩,那果然還是稱呼前輩比較好。
拓拔庸顯然在皇宮裡發號施令慣了,不等風滿樓開口,一個氣泡就飄到了風滿樓面前
顯然,拓拔庸將某些只想告訴申無命的內容,融合在氣泡中。
靈虛神色一凜,不放心,又要想要砍拓拔庸試圖逼供。
但還是在看見申無命比劃“無事”的手勢,之後,暫時將劍尖按下。
氣泡並未蘊含與殺陣同樣的殺意,應該是安全的,而且她相信也相信小孫子的能力。
風滿樓開始消化氣泡中蘊含的記憶,沒有聽見兩位前輩最後的對話:
“此地種種殺業,皆是我一人妄為,還望尊上不要牽連我的宗門。”
“好。”
……
光團裡是兩個模糊的人影。
“喂,師兄你這是追人失敗之後,從此一蹶不振了?”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和洪顏類似。
“滾滾滾,追女人的拓拔庸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拓拔庸要拯救世界!”
“嘖。”疑似是洪顏的女人發出嘲弄的笑,“妄想用這招讓靈虛師姐高看你一眼?”
“不。”尚且年輕的拓拔庸神情堅定,“我要解決那可怕的黑霧,就可以狠狠打青丘月的臉。”
畫面跳轉。
兩個灰撲撲的人,從天而降,相互攙扶倒地。
別說男女長相了,就是他們身上一片血火狼藉,連人形都險些不具備。
“終於……找到了。”
他們身前,一枚蛇骷髏頭,以及連結骷髏頭的第一截脊椎。
骷髏和脊椎之間,以及脊椎的末尾處,都有著清晰的斷面,像是被利刃斬斷。
“就是這個小家夥,有毀滅世界的破壞性力量?”
洪顏把玩著蛇骷髏頭,面上的表情很嚴肅。
在多年以後,風滿樓以旁觀者的視角觀察,都只能看見一團馬賽克。
象徵不可知的奇怪東西,顯然需要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