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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怕他被咬,又怕他被咬了不敢說。

他手心裡盛放著的那雙溫順的小白手輕輕一動。

就著這個被他捧著的姿勢,喬沅抬起頭看他。

剔透美麗的眼睛下方點綴兩顆精緻的小痣。喬沅睜著那雙大眼睛無言地望著他,靜靜說出一句:

“我住宿之後再也不用你管。這樣你就不用再擔心我了。”

寇遠洲一動不動。

是這樣的,自那件事之後他經常會幻聽喬沅的聲音。所以這一秒寇遠洲還以為是自己幻聽。

但現實中他又清楚地知道那並不是。

不管暗處如何蘊蓄著一場怎樣的暴風雨,而反常地,他說話的聲音卻與之相反地,越發溫柔和緩起來。

“圓圓。”

寇遠洲:“還記得你以前在浴室裡摔了一跤麼?”

似乎是想起當時喬沅那樣可憐又那樣可愛的慘狀。他黑眸裡含著一種疼惜的笑意:“我從沒見你哭得那麼厲害過,那天嚎的,整棟樓都要聽見了。連我把你抱起來了都沒有發現,到了醫院又開始哭。”

後來喬沅自己檢查完沒事後,出來看見他包著紗布的手,又爆哭了一場的事就更加不必說了。

也不知道眼淚怎麼這麼多。

這還已經是一切事畢之後他們才敢讓喬沅進來從而看見的,再此之前周圍人都是又避著又哄著,知道喬沅看見他哥的手後會有這可以預見的一遭。

但即使如此還是避免不了,喬沅仍然抱著洲哥的手哭得很厲害。

最後還得是寇遠洲安撫。

……

喬沅是無法沒有他的。

在以前這個從來毋庸置疑也不必需要刻意去關注的事實,卻在最近短短幾個星期內,被他確認了又確認。

因為不管如何長大,喬沅最終都會明白一個道理:他們兩個,是共生的關系。

他說起從前的事情來。喬沅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放在洲哥手心裡的雙手緊繃了幾分。

寇遠洲抬眼看他,問:“萬一你這一次也受傷了呢?”

喬沅說:“受傷了就受傷了。”

這話太過離奇。連寇遠洲臉上也出現明顯愣住的神色。

什麼叫做,受傷就受傷?

要知道喬沅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避免一切不必要的身體傷害,要平平安安、無災無病地長大。

這樣離經叛道的話對他們家而言未免有些太過。

到底是誰,在教一個有先心病的孩子說這種話?

而且是從他親口說出。眼前這一切都讓寇遠洲感到莫名荒謬。

喬沅不是沒有過犯倔的時候。

但他此時此刻分明是一種寇遠洲從未在這孩子身上見過的眼神。那些寇遠洲通通當做是過家家的把戲,那天他寧願丟掉自己最心愛的小被子的舉動……

沒有一樣是在開玩笑。

是反抗。喬沅對他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