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
“這便是閣主那新寵小侍衛麼,幾月不見,閣主看人的眼光越發不如從前了。”姜容幾乎是隨便的揮揮手。
那直刺而來的劍刃竟在空中生生剎住,繼而調轉方向,反刺回去,直逼李景辭面門。
“夠了!”謝燁冷了聲音。
“姜容,你和孩子計較什麼。”謝燁抬手虛空一握,李景辭的佩劍叮當一聲落在地上。
“小景把兵器拿好。”他輕飄飄一推,便將掛在身上的姜容丟了下去。
“聽說你昨天帶了個小姑娘回來,怎麼姜首領換了口味,終於對姑娘有興趣了?”
“嘖。”姜容面具下發出悶悶的聲音:“我若是不請她來,怎麼見到閣主?”
“油嘴滑舌。”謝燁拂袖不快道。
李景辭怎麼也沒想到秘境之主是這個畫風,這哪像個一門之主,倒像個思春的小姑娘。
“龍麗乃我明淵閣下屬,還請姜門主放人。”李景辭冷冰冰道。
姜容看也不看他,只對著謝燁柔聲道:“閣主既想要我放人,那閣主拿什麼同我換。”
李景辭被惡心的一激靈,姜容那黑酸酸的面具,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謝燁皮笑肉不笑:“姜容,你猜若是我硬搶的話,勝算會有多大?”
李景辭在他身後將刀抽了半寸出鞘,威脅性的晃了晃。
姜容嘆了一口氣:“罷了,我從不和美人動手,還給你罷。”
片刻之後,李景辭揹著昏迷不醒的龍麗小姑娘,和謝燁並肩走在沙漠中。
“閣主,方才那登徒子就是秘境之主?”正午太陽極盛,龍麗死沉死沉的趴在他身上,汗水滲進眼中,蟄的生疼。
“姜容十八繼任秘境以來,還是頭一回有人管他叫登徒子。”謝燁聽著好笑。
“他對閣主那般行徑,可不就是登徒子。”
“哦……”謝燁目光深邃而平靜,穿過無垠遼遠的大漠,空落落的投向遠方。
“我和姜容……那還真是一段孽緣。”
謝燁劇烈的咳嗽聲將李景辭從回憶中扯了回來。
“殿下,想什麼呢。”
記憶中謝閣主張揚而倨傲的面容和眼前的囚犯合在一處。
十六歲那年落在他眼皮上的掌心彷彿還有些許餘溫尚未褪去。
李景辭發現他確實沒辦法狠下心來對眼前這人用刑逼供,甚至沒辦法將謝燁交給父皇處置。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年輕人的腦海裡激流回蕩。
李景辭猛一轉身拂袖而去。
謝燁不知此人是怎的了,來審訊時氣勢洶洶,沒說兩句話就黑臉走人。
他偏著頭思考了半晌,彷彿想到了什麼,驀地嘴角噙了笑。
小景啊小景,到底還是心軟。
李景辭走後,謝燁就著這個被吊起來的姿勢稍稍迷瞪了一會兒。
但也就是一會兒,然後就被一瓢涼水扣頭澆醒了。
緊隨而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聲:“動作都快點,殿下吩咐的差事你們也敢怠慢。”
謝燁被人解開繩子放下來了,他閉著眼睛順從的躺在地上,腹部的鞭傷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