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綁你的緣由是什麼呢?”謝燁笑道。
“是因為你小師妹約我武林大會結束後一同下江南遊玩,有些小肚雞腸的人吃醋了,便在我杯中下了軟骨散,約我去後山比武,打算暗算於我。”
“葉兄,是你出兵在先,我才以禮相還的。”謝燁嘲諷道:“正人君子,願賭服輸,你這是何必呢。”
藍袍青年簡直氣的七竅生煙,這話當然是沒說錯。
謝燁在這一輩的武林弟子中,是出了名的俊秀出眾,生的一副極漂亮的相貌,腰窄腿長,身段瀟灑,比武時一招一式更是翩然俊雅的沒邊。
他思慕已久的小師妹便對謝燁芳心暗許,第一次見面後就回去寫了請帖,約謝燁來自家門派一敘。
葉兄驟然加重了腳下力道,將謝燁的膝蓋骨硬生生的向沙土裡又壓了幾分。
謝燁痛的額頭滲出冷汗,卻沒出一聲,只扶了一下地面,閉上眼睛喘息了片刻。
“跪好,別動。”藍袍青年旁邊的小跟班斥責道:“若是待會兒你師父發現你跪到中途起身偷懶,且看他再給不給你一鞭子!”
謝燁聽了這話,便慢吞吞的直起身子,臉上卻沒什麼慍色,他睜開眼,抬頭直視著藍袍青年的眼睛,忽的歪頭一笑,就著這個跪地的姿勢一掌拍在膝下的沙土地上!
頃刻間數層沙土拔地而起,濺起數尺高,說時遲那時快,謝燁掌心一翻,氣浪裹挾層層沙土悍然推出,“轟!”的一聲直直朝著藍袍青年打去。
藍袍青年提劍要擋,但他萬萬想不到那一掌的力道如此強悍,大片大片的沙土分散成顆粒大小宛如數百枚暗器飛射而來,他堪堪將劍鋒擋在身前,一招都沒來得及遞出,就被密密麻麻的小沙粒貫穿著擦過手腕,脖頸等裸露在衣袍外邊的面板。
一瞬間,他的臉上,身上都炸開了傷口,絲絲縷縷的滲出血來,任誰也想不到被沙礫滾著摩擦而過的威力居然這麼強大。
謝燁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眉眼舒展的對周圍其餘跟班和顏悅色道:“都看見了?”
“你們當中誰若是再敢靠近我一步。”他輕柔的威脅道:“我發誓你們的下場比他還慘。”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的都産生了一絲懼意。
在場的都是自小習武長大的年輕人,別的不說,眼力倒都不壞,方才謝燁赤手空拳那一掌,其中蘊含的內力和掌法絕不容小覷。
何況他還是跪在地上出掌的,雖說佔了偷襲的便宜,但若真讓藍袍青年跟他面對面的在擂臺上打,那也絕不是謝燁對手。
思及此處,眾跟班都有些猶豫。
那廂藍袍青年頂著一臉血,氣急敗壞的狼狽擦拭著身上的傷口,越擦越疼,血水越擦越多,痛的他叫苦不疊。
謝燁笑了起來,盡管罰跪的是他,他卻比這些人看起來更開心了。
“就諸位這等三腳貓的功夫,我的建議是還是回家去吧,來參加武林大會也是給自家門派丟臉,不是麼?”謝燁仍然跪在地上,收回手掌,很愉悅的拍了兩下手上的灰塵。
“還愣著幹什麼,打他啊!”
“咱們這麼多人還拿著劍,怕他一個手無寸鐵的不成!都給我幹他!”藍袍青年最後狠狠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呲牙咧嘴的氣急敗壞道。
眾跟班一想,覺得說的也是,便紛紛亮出兵刃,將謝燁圍在最中間,為首幾人揮劍就要砍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身後回蕩起轟然寒意,緊接著是長劍出鞘的轟鳴聲,這一聲響動可不得了,如出水遊龍一斬而下!
裴玄銘面似寒冰,單手持劍,劍花飛斬橫掃,只聽嗖嗖幾聲——
劍未到,劍氣先到。
三尺青鋒橫亙而過,瞬間擊飛最外層幾人手中長劍,“哐當”幾聲劍身落地的聲音,眾人驚愕回頭,只見那俊美的白衣少年面無表情,轉瞬間一個起落,躍至近前。
他身法快的幾乎能看見殘影,對準圍攻謝燁那幾人抬劍相抗,巨大的沖擊力從他的劍身上轟然撞出,為首幾人皆是長劍脫手,踉蹌著被打翻在地上。
裴玄銘面色不改,最後一劍直指那藍袍青年咽喉,冷冷的道了句:“滾。”
裴玄銘劍法驚人,武功遠遠高出這群人一大截,方才一交手,幾乎就是一打十的碾壓,這群人也不知道謝燁從哪裡又搬來個救兵。
眼見著實在是討不到好處,藍袍青年只得一咬牙,喝了聲:“走!”
一行人拾劍的拾劍,捂傷口的捂傷口,匆匆忙忙逃竄了。
裴玄銘這才收劍回鞘,轉身對謝燁道:“你沒事吧?”
謝燁閉著眼睛,眉心微微緊蹙著不答話,看著神色有些痛苦。
裴玄銘關切的蹲身下來,扶著他的肩膀喊了聲:“謝燁?”
謝燁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