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生的清秀,又是太監之身,很快入選,進入了溫老爺的後院。
謝燁站在溫家的大門前,露出一絲殘忍而帶著血氣的笑意。
兩天後,先帝遺詔被藏在溫家的訊息不脛而走,各門各派武林人士,江湖遊俠,還有京城中那幾位皇子們的各方勢力,一時間齊聚江南,對著溫家虎視眈眈。
“是謝公子將小夏子的藏身之處透露出去的?”裴明姝問。
“除了他還能有誰。”裴玄銘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沉寂蕭索。
裴明姝已經隱隱猜到了謝燁此舉的用意,但是她仍然不太敢相信,那個被皇帝和裴玄銘折騰的無力而又悽慘的病弱美人,十年前居然行事狠辣至此。
完全稱得上一句,睚眥必報,算無遺策。
裴玄銘接下來的話徹底落實了她的猜測。
“三天之後,在江南做了五十多年首富地頭蛇的溫家,一夜之間被踏平,全家上下數百人,無一留下活口。”
裴家兄妹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裴明姝終於從極致的震悚中回過神來:“……哇哦。”
一夜過去,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裴玄銘將最後一滴酒水倒進喉嚨裡,然後起身往閣樓下走。
“你去哪兒!”
“回屋!”裴玄銘頭也不回。
“不跟謝公子生氣啦?”裴明姝嘲笑道。
“生氣能怎麼辦?”裴玄銘沒好氣道:“說的好像我能把他撂這兒不管一樣。”
裴明姝嗑著瓜子,放肆的在閣樓上大笑出聲:“你可太沒出息了哥。”
裴玄銘沒理這糟心妹妹,自顧自板著臉回屋了。
謝燁的額頭和脖頸上,盡數都是冷汗,烏黑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濡濕了,他胸口起伏喘息極為劇烈,十指攥緊床褥,顯然是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裴玄銘走到床前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大概是舊傷發作,疼的受不了,加上今天早上抗拒換藥,此時怕是已經發炎了。
他伸手敲了敲床板,冷聲道:“起來。”
謝燁睜開一雙冷汗濕潤的眼睛,他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刺裴玄銘了,但還是下意識抗拒聽這人的話,於是他翻了個白眼,把頭偏到另一邊去了。
裴玄銘:“……”
他沒再給謝燁反抗的機會,俯身一把將他從被褥裡扯出來,扶著他在床上坐好,自己側身在他身後坐下。
謝燁猛然被掀開被子,先是冷的一哆嗦,緊接著回頭怒道:“你又要做什麼!”
裴玄銘一手將他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裡衣剝落下來,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讓此人亂動。
“給你上藥。”
“不用!”
裴玄銘面無表情的在他血痕累累的脊背上碰了一下,謝燁登時疼的彎下腰去,把自己躬成了一個蝦米狀。
他還沒來得及緩過這一波疼痛,就被裴玄銘攔腰向後摟了過去,被迫靠在他懷裡,敏感的耳朵緊貼著裴玄銘的嘴唇,謝燁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只聽裴玄銘在他耳邊冷淡道:“你對李彧一副寧死不屈硬骨頭的模樣也就罷了。”
“你是怎麼好意思對我也這樣的?”裴玄銘低聲問道。
謝燁渾身一震:“你什麼意思?”
裴玄銘的手指撥過他濕漉而光裸的肩頸和鎖骨,最後停留在他的下頜處,用力扳住他的下巴向後一勒,謝燁悶哼一聲,被他扼住了下頜,整個禁錮在懷裡。
“我見過謝公子軟成一灘水的模樣,你如今在我面前扮演寧死不屈,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謝燁驀然放大了瞳孔,想起了十年前某天夜裡的荒唐往事,他從耳朵尖到臉頰都紅成了一片,抬肘就撞在裴玄銘腰側,試圖掙脫開來。
這點程度的撞擊對於裴玄銘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他伸手擦去謝燁臉上因為恥辱而再次湧出來的淚水,無奈道:“你現在怎麼這麼愛掉眼淚。”
“放開我……”謝燁咬緊牙關,拼命隱忍著身上的痛楚和猝然提起舊事的羞恥感:“你跟他們沒什麼區別,你們都是混賬。”
裴玄銘眼光一沉:“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