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了這老家夥!”
老家主身下血流如注,哭嚎的震天響,鼻涕眼淚一齊湧出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謝燁在不遠處的樹下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身側的裴玄銘終於忍無可忍,拔劍就要出去救人。
被謝燁一把攔住:“你做什麼去?”
“老家主有難,我自然得出去相助!”裴玄銘急道。
謝燁並不鬆手,只懶散道:“寡不敵眾,你出去也救不了他。”
“可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幫人為了一紙遺詔而殺人放火!”
“成王敗寇,帝位更疊,與你何幹?”謝燁反問出聲,將裴玄銘的手腕抓的更緊了:“再說你怎麼知道,那老東西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不是他自己活該?”
裴玄銘從他那似是而非的話中品出一絲滔天的恨意來。
“你什麼意思?”他慢慢道:“你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溫家必有一難?”
謝燁笑而不語,只一味的不讓他走。
身後老家主的哭嚎聲更慘烈了,那群官兵當著他的面,用刀尖去玩弄方才他被砍掉的地方。
裴玄銘心下一沉,也顧不得許多了,伸手將謝燁的桎梏扯開來,轉身就朝老家主那邊去了。
身後風聲驟響,他肩頭被人用劍尖一把抵住,劍鋒貼著脖頸作勢要切入咽喉。
裴玄銘僵硬的轉過頭去,謝燁神色如冰,正舉劍抵在他的脖頸處。
“若你今日敢去救他,裴玄銘,別怪我翻臉無情。”少年冷冷道。
“為什麼!”
“我允許你去救溫家別的人,只除了老家主,他是我的。”謝燁一字一句道。
裴玄銘擰起眉心,他直覺謝燁心中有苦衷,只是情形太急迫,溫家老家主和父親認識了許多年,他實在不能坐視不管。
謝燁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時間眼底所有的和煦溫潤統統消失殆盡,挺劍便刺,對著裴玄銘身上幾處大xue就要打過來。
裴玄銘接連後退幾步,聲響終於驚動了後院裡正在以淩虐老家主為樂的官兵們。
“什麼人在那裡!”
裴玄銘猝然回頭,一把抓住為首官兵的長槍,空手奪白刃反搶到自己手裡,回身一刺直接將對方從胸膛處到後心整個貫穿而過,後面趕來助陣的幾個官兵一個剎不住車,直接被穿成了糖葫蘆。
鮮血在裴玄銘的腳底下蔓延開來。
謝燁眼見著形勢不對,施展輕功,朝著老家主直奔而去,抬手一劍劃開了他身上捆綁的繩索。
老家主此時已經被嚇懵了,完全沒認出來眼前這少年是誰。
“多謝少俠,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老家主涕淚齊下的砰砰叩首,下一秒來人強硬的扳起他的下巴。
他對上一雙因為極度興奮而血色慾滴的眼睛。
“溫老先生,可還記得我是誰?”謝燁溫聲問道。
老家主先是努力瞪大眼睛,緊接著又仔細看了又看,下一刻他尖叫一聲,轉身連滾帶爬就跑:“鬼啊!鬼啊——”
然後他被謝燁輕輕鬆鬆的抓到了手底下,一個跟頭撂翻在地。
謝燁很舒展的笑了:“記得就好,十來年前被你虐待致死,一卷破草蓆扔到亂葬崗的那個小鬼,現在來找你尋仇啦。”
他抬頭朝裴玄銘看了一眼,裴玄銘此時正被幾個官兵糾纏的分身乏術,無暇顧及這邊。
謝燁俯身揪起他的頭發,一路將老家主拽進了暖房。
老家主悽慘嚎叫,卻完全無濟於事,他被謝燁一劍釘在牆上,四柄短刀分別貫穿四肢末端汩汩放血,渾身上下抖如糠篩,血水洶湧痛不欲生。
謝燁閉上眼睛,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複仇的喜悅歇斯底裡的刺激著他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