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
他返身沖進屋裡的剎那,只見謝燁單手握劍,抵在脖頸前,朝他最後微微笑了一下。
下一刻,劍鋒一擰,沿著他修長脆弱的脖頸橫刎而過——
血水飛濺而起,滾燙而兇狠的砸在了裴玄銘的臉頰上。
……
二皇子府,一片寂靜。
李景辭蜷縮在單薄的被子裡,身形因為劇烈的咳嗽而起伏不已。
屋中沒有燒地龍,也沒有任何可供取暖的東西,他已經病了很多天了,軟禁他的王府裡缺醫少藥,自然也不會有太醫來瞧他。
府中僅剩的幾個伺候的小廝和婢女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外。
“殿下……”
“出去!”李景辭嘶啞道。
他眼睛裡是一片極其猙獰的紅。
“殿下。”一個老僕撞著膽子顫顫巍巍的推門進來:“殿下再忍忍罷,尚書令派的人馬上就到,到時就有過冬的衣物了。”
李景辭睜著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手掌緊握成拳,鮮血幾乎從指縫裡流淌出來。
“若是他再派人來,你告訴那人傳話就給舅舅,就說若是他再這樣猶疑不發,隱忍下去,我跟他遲早都要徹底完蛋。”
“我若是沒有東山再起之日,他也離告老還鄉不遠了。”
老僕伏在地上,低低的道了一聲:“是,殿下。”
說話間,每月固定被放出府去清洗衣物採買食材的宮女匆匆踏入王府,在門口被看守李景辭的禁軍拿過東西,整體檢查了一遍一遍的確定無誤以後,才被放進去了。
為首的大宮女跨進李景辭的寢宮,一言不發的恭敬將食材籃呈上。
“這是這個月的食材和衣物,請殿下過目。”
李景辭倏然從床上跳起來,赤足奔到她面前,急切的拿起籃子翻找。
最終在一件衣衫的最裡層,找到了一封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數字。
下月初三,祭祀日。
李景辭驟然鬆懈下來,他知道這就是他同蕭尚書最終敲定的動手時間了。
尚書府中培養多年的死士,加上朝中被拉攏過來的朝臣,宮中內應也都已備齊。
到時只要李彧調不來京城以外的兵力,憑他手中已有的那點禁軍,絕對無法阻止李景辭等人策劃已久的暴亂謀反。
“父親不仁在先。”李景辭喃喃道:“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對了。”他伸手抓了一下桌子,勉強穩住身形,對那大宮女吩咐道。
“派人往外送訊息給西北,讓他們想辦法幫我帶一個人回來。”
“把謝燁,給我抓回來。”
“是的,我知道他沒死,無論如何,在變亂之前,我綁也要把他綁回我身邊。”
“我有一大筆帳,要跟他算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