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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開始的震驚過後, 秋大伯率先反應了過來，見秋父出現, 第一個站起來，牢牢地將秋父的手抓住，目光激動, 明明年紀已經不小，可眼角愣是紅了。雖說不久之前他就已經先和秋父見過了一面, 可如今再見到秋父，因著地點是在秋府之中, 秋大伯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激動。

“小弟，你可總算是回來了。”秋大伯抓著他的手有些顫抖：“大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 我……”

秋父淡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朝著秋老爺子看了過去。

有著孫女在前頭安慰過一番，秋老爺子的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 秋父的視線和他對上，愣是在其中看出了幾分激動。

稍稍一想，秋父很快就反應過來, 老爺子究竟在激動些什麼。

他心中無語的很, 嘴唇動了動, 到底還是喊了一聲：“爹。”

“哎。”秋老爺子應了一聲, 又拿手抵在唇邊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鬍子擋住了他上翹的嘴角，在外人看來, 他的表情還是嚴肅的模樣。他看著秋父，嚴厲地道：“如今是晚兒到我面前為你求情，這次我就饒過你一回，以後就……回家來吧。”

“不了吧。”秋父下意識地拒絕道：“我住的挺好的。”

“胡鬧！”秋老爺子厲聲道：“就你那小破房子，還要擠下那麼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秋家如何苛待子孫，即使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宸兒著想，他的媳婦以後生了孩子，你讓他的孩子也要和你們擠在一塊兒不成？”

秋父無言。

老實說，他那三進的院子也只是暫時落腳的地方，等以後找到合適的院落了，自然也會買新的搬過去，到時候院子定然不止三進，又怎麼會像是老爺子說的那樣，一家人擠在一塊兒？

秋父正要拒絕，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前面坐著的秋晚歡喜地道：“我也覺得爺爺說的正好，爹，不如就聽爺爺的吧。”

秋父：“……”

秋父瞪眼。他還能說什麼？

秋父沒好氣地看了秋晚一眼，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起來，姿勢依舊是一貫的懶散奇怪。

秋老爺子一眼掃過去，張口又要罵他，忽地想到了什麼，話到嘴邊，又變得語氣柔和地說：“你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以後晚兒生了，你還要做外公，如今這坐姿歪歪扭扭的沒個正形，以後如何能以身作則？若是以後晚兒的孩子也學著你一樣，豈不是要招朝中上下恥笑？”

秋晚連忙打圓場：“宮中自然有教養嬤嬤來教禮儀。”

蕭雲桓也頷首：“有誰敢恥笑朕的孩子？”

秋父：“……”

秋父動了動，默默地坐直了身體，坐姿端正無比。

秋晚看著驚訝，連蕭雲桓也是嚇了一跳。可朝其他人看去，除了秋大伯那幾個從未見過秋父的孩子之外，其他人的臉上都並沒有露出驚訝，反倒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秋晚恍然明白了什麼。

難怪爹爹一直不願意回家來，原來是家中的老爺子太兇，爹爹平時要多懶有多懶，能躺著就絕對不坐著，秋晚還從未見過他的坐姿如此端正的模樣。秋晚原來還以為天底下除了娘親之外誰也管不了爹爹，原來爺爺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要知道，有時候連娘親也對爹爹無可奈何，這麼多年下來，她對爹爹的要求也只剩下讓爹爹定時出門運動，不要荒廢公務，除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