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漸漸滑向了九點,樓上的總經理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瞿秘書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問尹芳儷:“尹總,您是直接回去還是等江小姐和陸律師那邊結束,跟他們幾個打一聲招呼再走?”
“不用了,直接回去吧。”尹芳儷扭頭鬆了鬆肩膀,“都這麼晚了,我是沒力氣跟他們年輕人一起耗著了。”
“那周小姐這邊……”
“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也不跟過去瞎摻和湊熱鬧了。”
“您的意思是讓周小姐放手去做嗎?”
“我讓不讓有什麼用,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聽我的嗎?”
“供應商那邊需要我再去推一把嗎?”
“算了,做生意各憑本事,就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最後能弄出什麼樣的動靜吧。供應商他們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不用陪我們玩兒過家家。”
“您說的是,我想短淺了。”
“沒有,”尹芳儷搖搖頭,“還是我太慣著她了。”
見她微微皺著眉,瞿秘書小心翼翼地繼續問:“您還有什麼其他不放心的地方嗎?”
“說不上來,可能是我這個當媽的想多了吧。”尹芳儷揉了揉眉心。
“如果您說的是周小姐和陸律師兩個人……”
“他們兩個是不是最近走得有點兒近?”
“就我所知,”瞿秘書斟酌著用詞,“是比一般人的接觸多一些。”
“到底看上了她什麼呀?”尹芳儷像是在自言自語。
“陸律師雖然年輕,但為人周到穩重,工作能力強,家底也好。”瞿秘書掰著手指數算起來。
“我不是說他。”
“您是在說周小姐?”
“是啊,人家哪兒哪兒都好,錦鯉能和鹹魚養在一個池子裡嗎?就怕她一個人在那邊傻乎乎,把人家的場面話當了真,到時候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瞿秘書強忍住笑意,勸慰道:“尹總,您這就是多慮了,周小姐沒想那麼多的。”
“她從小就嘴巴緊,心裡有事能憋死都不說。憋不住了,一整就是個大坑,還得我們跟在後面收拾。她跟宋偲文那時候不就是這樣嘛,早知道那個心眼兒多多的小子在學校裡總去找她,我就該早點兒出手拆了,結果還是被人家給灌了迷魂湯,談了個稀裡糊塗的戀愛,還被人家挖了牆角。小孩子家家,懂什麼情啊愛的。”
“好在還是及時止損了。”
“這次要不是我這邊給足了,哪兒打得住啊。算了,時間不早了,你陪我捱到現在,趕緊回去休息吧。”
“尹總您呢?不走了嗎?”
“我還有兩個電話要打,還是等到他們樓下結束了再一起回去吧。她太晚回去的話,我不放心。”
瞿秘書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尹總陸律師和江小姐是開一輛車來的,待會兒肯定還得送回海州去,就看到尹總扒拉著窗戶又朝主樓方向張望過去了,就靜悄悄出去,關上了門。
所幸尹芳儷沒有等太久,九點半,周芮揚就把江菀柔和陸以諾送到了停車場。
“今晚的飯很好吃,聊得也很開心,如果不是因為帶著他,我都想在這兒休息了。”江菀柔說。
“我可不背鍋,要不我自己開回去,你明天再回海州也行。”
“多少人都住得下。”周芮揚說。
“不耽誤你休息了,我嫂子應該是有點兒醉了,我帶她回。”陸以諾小聲說了句,先把副駕駛的門開啟了。
“那你們路上小心,到家之後給我發個資訊吧。”
“好,你也早點兒休息。”陸以諾把車門關上,轉頭又說,“晚安。”
“我們今天算是談成了,還是談崩了?”
“這個得等她明天酒醒了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