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貓叫?
想起自家肉鬆被救助前的經歷,池雪瞬間停下步伐,側耳細聽,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
鬱郁蔥蔥的樹木交錯掩映,一幢三層的花園洋房映入眼簾。
白牆黛瓦,院外的黑色鐵藝柵欄上搖曳著瀑布般的風車茉莉,藤蔓蓊綠,花白似雪,清香陣陣。
池雪正疑心自己是否幻聽,隨著距離拉近,一聲飽含痛楚的貓叫再次響起。
比先前更加清晰,悽厲。
近在咫尺。
她蹙起眉,手指撩開繁茂的藤蔓朝裡面望去。
整潔雅緻的庭院內,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正嘗試幫腦袋上卡著鐵罐頭的貍花貓擺脫困境。
但罐頭卡得太緊,伴隨她轉動罐身的力道,小貓受驚掙紮,叫聲令人揪心。
“這樣不行,”老人苦惱地停手,小心撫摸著縮在藤桌上顫抖的小貍花,“不怕,不怕啊......”
池雪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
沒等她想好說什麼,有道低冷的嗓音先一步響起。
“讓我來吧。”
藤桌後的美人蕉被人撥開枝葉發出簌簌輕響,一抹高大的身影邁步走來。
日光從葳蕤搖曳的樹縫中漏出爍爍暈斑,勾勒出男生清落如松的身形,輪廓邊緣柔和又模糊。
他在藤桌邊停住腳步,低頭觀察幾秒,拿起帶來的尖嘴鉗小心撬開罐底,動作沉穩,手指修長有力。
從池雪的角度看去,他被風拂動的黑發上躍著一層碎金,下頜到喉結的線條立體淩厲,有種挑不出瑕疵的驚豔。
“咔噠”一聲,罐頭上最後相連的鐵皮也被剪斷。
瘦小的貍花貓重獲自由,倉惶地一躍而下,飛速逃竄。
池雪和老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輕笑。
男生動作一頓,掀起眼簾,徑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來。
那眸光清冷沉靜,好似隱於寒山雪嶺中被冷月淬成的劍。
堪堪劃過她心髒邊緣。
池雪猝然收回勾著藤蔓的手指,結束了這段不禮貌的窺視。
熱浪驟歇,蟬鳴凝固。
風車狀的潔白小花簌簌灑在她肩頭,像一場落在盛夏的雪。
“就這些,”老闆娘對著掃碼槍上的資訊,又拎出一袋分量不輕的貓砂,“你對一下。”
大大小小的快遞箱在驛站門口堆積成一座小山。
池雪忍不住懷疑,她真的買過這麼多東西嗎?
不知是被她苦大仇深的表情感染,還是純粹擔心被擋路。老闆娘掃了眼細胳膊細腿的姑娘,罕見動了惻隱之心,拖出一個當啷作響的小推車,“車子借給你,一會兒記得還回來。”
“謝謝老闆......”
池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所有快遞摞好,推著小車返回。
小區面積大,花園水系豐富,她很快迷了方向,拐上一條僻靜的小路。
正當她抬頭確認樓棟號牌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綠化帶中躥出,風馳電掣地朝她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