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書換掉了家居服,穿著件休閑的中灰色連帽衛衣,應該是剛洗過澡,頭發半幹,輪廓清淨流暢。
他最近總是西裝襯衫的打扮,換了風格後平添幾分少年感,令人眼前一亮。
而且他很少穿帶ogo的衣服,池雪不免多看了一眼,後知後覺發現好像跟自己身上的是同款。
然而回想起陳妄書用情侶骨灰盒調侃江城的畫面,池雪又覺得這大抵只是巧合,勸自己不要多想。
秦阿姨把對面的餐具挪到近前,“您要吃點什麼?”
陳妄書沒有回答,注意到池雪停了筷子不知在想什麼,低聲問:“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池雪回神,看到秦阿姨站在旁邊有幾分躊躇,連忙解釋,“分量太多,我吃不下了。”
陳妄書視線在她眉眼間輕輕掠過,似乎在判斷什麼,爾後伸出手,“給我吧。”
“讓秦姨再給你煮一碗。”始料未及的提議令她耳根滾起熱意,不自在地拒絕。
“沒必要。”
陳妄書應該是趕時間,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把餘下的面消滅精光,但吃相斯文優雅,十分賞心悅目,把筷子擱在碗沿上,提出送她去工作室。
池雪搖頭:“不用,我還有東西要收拾,晚點再出門。”
陳妄書看了眼腕錶,沒有勉強,“昨晚睡得還好麼?”
“當然。”他抬手的動作不經意擦過她手肘,隔著衣料帶起酥麻癢意,池雪條件反射瑟縮一下,蹙眉把搭在桌沿上的手放了下去。
明顯躲避抗拒的反應令陳妄書停頓幾秒,唇線微□□臥空間更大。”
“......哦。”是在提醒她搬過去嗎?
陳妄書複又低頭看她一眼,斂下眼皮,最後還是拎起外套站起身。
池雪垂眸咬著盤子裡的鍋貼,等他的身影走出門口時,才投去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飯後,池雪帶著貝果重新回到二樓書房,預備把昨天送來的快遞拆了。
豈料特地買來的工具架已經被人組裝好,安放在靠窗位置,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觸手可及。
牆上也裝訂著一塊實木工具板,不同型號的剪刀,鑷鉗,燙花器整齊懸掛其中,連木板邊緣都被細心打磨好,摸起來光滑柔順。
桌面有隻圓肚的白瓷花瓶,瓶中插著一隻折枝桃花,因著是幾年前的作品,絨線光澤已褪,但儲存極好,花瓣依舊盡態極妍。
池雪盯著桃花上細密的紋路,繁雜思緒在腦中翻湧。
兩三點才回到家,裝完這些大早上還去晨跑,他昨天晚上睡過覺嗎?
手指在微信對話方塊中敲了個“謝謝”,又迅速刪除。
覺察出胸口充盈著怎樣的心情,她又止不住恨自己不爭氣。
午後的天光是種洗透的湛明。
貝果翻著肚皮躺在玻璃窗前的陽光下,生無可戀地接受一群姨姨們的輕薄。
池雪一邊關注貝果的狀態,怕它被騷擾煩了發脾氣,一邊回答電話那端的顧輝,“......我覺得趙阿姨比我媽好說話多了,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你可以多帶程程姐跟她相處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