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似乎長好了,她現在甚至能用石膏點地慢慢地走,也就不想再帶柺杖,她成天蹦來蹦去,柺杖也不知道丟到哪去了,不過明天要是有人看見會幫她送到醫務室,她可以明早起來去醫務室看看。
回到家,簡單清洗,用葉枝蔚送的癢癢撓戳著擰幹的毛巾捅進石膏間隙擦擦腿腳。
她都有點受不了這個石膏了,真煩人。
而且明顯的,左腿小腿比右腿瘦了一圈,老中醫說是因為這只腳長時間不著地沒使勁,肌肉萎縮了。
時枌就很擔心會不會影響她的行動,畢竟馬上就要收玉米了,還有田埂上的豌豆花生也能收,收了之後她要炒花生炒豆子吃,或者是烘幹,留著能吃一整個冬天呢。
收拾完自己,時枌就坐在床邊書桌上拿了支鉛筆,在陽縣地圖上寫寫畫畫。
這片地種啥那片地種啥標註清楚,播種的月份也寫上去,因為是好多年沒種過的地了,也不在乎施肥什麼的,就算不施肥這兩年都會長得很好。
陽縣人口並不算多,想要大家都吃飽飯還是很簡單的,畢竟地這麼大。
問題就在於時間。
種地不是第一天種下去第二天馬上就能有收獲,得打理,得等,這個冬天恐怕趙弋都得忙著跟蘭城那邊打好關系保證營養液的供應,要徹底糧食自立,至少得等到明年夏收小麥。
光是吃飯這一件事時枌就想得頭疼,很難想象趙弋在哪個位置需要考慮的就更多了。
陽縣內部的矛盾,外邊的威脅,也能算得上內憂外患。
時枌花了點時間,把各個地方的土地規劃做好,又簡單算了下這麼多土地需要多少種子,列了清單,順便琢磨了下自己家裡的那些種子。
其實如果她拿出一部分小麥,也是可以送過來當種子的,她冬天少吃點或者提前預備點別的也行。
她一個人的存貨肯定無法顧及整個陽縣,但多多少少能支援一點,總比趙弋向蘭城申請要簡單。
時枌記在心裡,看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多,看了下手錶訊息,躺著趙弋半小時前發來的訊息。
趙弋:晚上別吃冰棒,早點睡。
太晚了,時枌也就沒回訊息,伸了個懶腰躺到床上去,把電扇對著自己,安穩睡去。
第二天,時分帶著地圖跟自己寫的幾張紙就去找趙弋了,又叫上農業部的老頭過來審核,老頭看完覺得不錯,但還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這片地方沒有大路通進去,到時候沒辦法機械收割,建議還是分給農民,讓他們自己種自己收,不然這麼點地方,統一打理太麻煩,單獨打理又耗費人力。”
時枌卻不同意,“監獄那些勞改犯可以來這些地方種地,那些平坦的、靠近居民區的更適合分給農民,方便他們打理。”
“你的意思的,好的地方給農民,公家管那些犄角旮旯的?”
“也不是,畢竟陽縣人口少,農民也種不了多少地,我只是覺得,那地方太偏僻,不適合讓農民去種,畢竟陽縣周圍還不算穩定,萬一被人搶了,一年就白種了。”時枌說,“而且,目前陽縣內部混亂,大家不是一條心,沒有安全感,對陽縣這個地方也沒有多少感情,讓他們有自己的地,有了地就會有牽掛,就不會想著跑了。”
老頭想了想,沒再堅持,“按你說的做吧。”
他考慮的是集體的利益,時枌考慮更多的是民生,統一打理産量確實更有保障,好好的地給那些十幾年沒種地的農民來種,就不一定種成什麼樣了。
“産量方面您不用太擔心,”坐在辦公桌後邊的趙弋這才出聲,“包括之後的種子,我會跟蘭城農業基地那邊商量安排車送過來,也會調一部分專家來指導。”
老頭對他這話並不抱多大希望,但也沒再說什麼。
“養豬場、還有雞鴨的場地麻煩您今天去看看哪裡合適,盡量這幾天開工,跟周霓一起商量就行,再找人事部安排幾個有經驗的去管理,我明天要去一趟蘭城,還有什麼事就跟秦豐商量。”
“說得容易,小雞崽都還沒見影兒呢。”老頭終於沒忍住哼了一聲。
趙弋壓了壓眼皮,懶得解釋,讓他下去幹活。
等老頭走了,辦公室裡就他們兩人。
時枌:“蘭城那邊會送小雞崽過來嗎?”
“我盡量爭取。”趙弋靠在椅子上放鬆身體,“我賬戶上的九萬多積分,可能保不住了。”
“啊,用你自己的錢啊。”
聽語氣就知道她很心疼。
心疼錢,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