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虞遊子就重新回到了餐廳裡,在“我”的記憶裡,有不少編頭髮的記憶,自己經常幫身邊的女孩們扎頭髮,其中就有那個最先回到腦海裡看不清相貌,只有一對耀眼金瞳的少女,她的一頭烏黑油亮的黑髮,柔順的手感彷彿依然停留在指尖,每次自己在戰艦植物園裡幫她梳好長髮時,都能看到她明媚無比的笑容。
仰起的小臉蛋上那開心的笑容有著讓人心都融化的甜膩,然而追溯回了大半記憶的自己,依然想不起她的容顏,記憶中她的笑容也不是外在的嘴角臉頰表達出來的,而是一種曖昧難明的感覺,記憶中就是覺得她當時十分開心……鋼鐵戰艦中被綠色覆蓋的艙房裡,少女的笑讓幽深漆黑空曠無物到恐怖的宇宙都變得溫暖起來。
“……我終將追回我的所有。”
記憶越清晰越能感受到她這句話裡面的怨恨與決心,那是一股彷彿要刺穿自己的嘶吼。那一隻奇怪的黑環由於不配衣服,而被虞遊子塞進了口袋裡……記憶中最多的是跟她好好相處著的記憶,過去的人際關係方面由於還缺少記憶而混亂著,只能推測出自己似乎是跟她反目成仇了?自己開發穿越技術是為了逃避她嗎?或者是因為她其實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而自己獨自穿越是一種對她的背叛?她要追回的不是黑環,而是自己?
虞遊子搓起手指,為了不然自己顯得奇怪,於是空出一隻手端起了一杯萩純酒,轉個身背對牆壁,左手背到身後,繼續不由自主地搓動著,感受著那股子絲滑……他心中知道,留在指尖上的觸感並不是記憶中金瞳黑髮少女的,而是剛剛仙若菈的雪發。
以前跟她和艾瑟琺拉姆弄頭髮的時候,都沒有產生這種時空交錯共感,這是人格記憶開始作怪了嗎?是融合還是吞噬,我還是我嗎?
“虞遊子?”
一聲輕呼打斷了虞遊子的思緒,轉身看去原來是悠赫玔公主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己。
“嗯?是的公主殿下。”
“不,沒什麼,只是看見你在發呆……啊,這一首舞曲就要結束了,下一曲能一起跳嗎?”
“我的榮幸……這種萩純酒的味道真是古怪呀。”
“不合你口味嗎?”悠赫玔也端起放在一旁餐桌上的酒杯,“是不習慣那種澀澀的味道嗎?”
“不是,這酒入口很順滑,只是最後會在嘴巴里留下一種很渴的感覺……”
亞敏:“正是正是,所以萩純酒有一種喝了第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的說法。一口一瓶。”
虞遊子:“這種酒是用什麼做的呢?”
這個問題似乎問到點子上了,悠赫玔跟亞敏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平時雖然喝的不少,但這種酒是怎麼做出來的還真不知道。
林蜜娜:“我只知道這種酒是用萩葡做的……以前小時候吃過,很澀口,咬了一下我就全吐出來了。”說著就吐了吐舌頭,似乎是回憶起過去的記憶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股澀味。
“哈!第一步加工就是把果實倒進桶裡搗爛!”這個不看場合氣氛亂入的大嗓門,側頭看去果然是潘希過來了,只見他放下手中的盤子餐具,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咋舌嘆了一聲後接著道,“嘖!然後放著發酵……這萩葡不是通天塔裡的吧……發酵過程中還要轉酒汁、倒果泥,得到酒原汁最後最關鍵的是蒸餾啦,就能得到萩純酒了!”
在場的人都看著潘希,聽他自顧自地講吓去。
“跟你們說呀!萩葡這種果實就先就是在通天塔裡發現的哦,一開始的冒險者們試著把它當做糧食,然而口感太差了!還是後人跟布蘭鼠人展開交流之後,發現他們都是用這種萩葡釀酒的,於是萩純酒就成了登塔者們的專屬飲料!流傳開來之後,外面的世界也開始種植起萩葡專門釀造萩純酒了。”
潘希解說完,場面有點冷,虞遊子連忙開口道:“想不到團長還知道這些知識。”
“哈,也不算什麼啦!我家老爹特別喜歡喝萩純酒而已!所以跟著瞭解了一點!那麼這一桌油炸料理我也吃完了,我去那邊了!”潘希說著就離開了,向炙烤裂嘴豬那一桌走去。
這一桌是門口橫著著的一桌,正對面餐廳的另一頭就是樂隊所在的位置,聽潘希這麼一說,虞遊子才注意到餐桌上料理都是精心佈置擺放的,燒烤料理集中一桌,油炸一桌,其它型別一桌,當然每一桌並不是只有主題料理,還有幾樣清淡類和糕點陪襯。
喝了萩純酒之後,虞遊子忍不住想吃點油炸的東西了,反正跟悠赫玔公主的對話被潘希打斷之後算是告一段落,於是自己給自己弄一份炸蝦……看外觀是蝦的食材,旁邊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食材,觸鬚、步足、複眼彷彿還是活著一樣,一大份堆積在盤中,看起來實在無法激起食慾……
雖然知道蝦也不過是種蟲類,但由於已經飲食習慣了,對於外觀是蝦的食材還能接受,但其它外星觸手多足多眼小怪蟲一般樣子的油炸食物,那漆黑的甲殼……虞遊子實在是有點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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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林蜜娜跟亞敏取食這種黑黑的油炸甲殼蟲子,虞遊子趕緊把目光側到一旁去。
“通天塔真受不了呢,剛才問過梅爾薇兒閣下,那邊到處都是蟲子,大大小小的,尤其是在第三十層,平時身上沒有一隻蟲子是不可能的,惡,受不了呀……”悠赫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站在虞遊子身旁說道。
虞遊子吞下一隻蝦,心想,應該是由於最近卡雷利安的王都威徳米勒城出了蛇人召喚派米戈襲擊的事件,銀劍珏鳥團的人們才會談起第三十層蛇人部落冒險的事情的……也許,在他們心裡隱隱都在猜測或許是因為他們搶走水晶塊而惹出來的事情。畢竟這麼多年,那麼多登塔者來來往往,水晶塊卻一直安然呆在金字塔裡……大家都不是傻子,真是什麼寶物的話怎麼可能不順手拿走。
亞敏啃得滿嘴嘎嘣嘎嘣響著,沒空搭話,林蜜娜吞下觸手後開口道:“那我們可以把驅蟲機帶著走嘛,又不是很重的東西……”
虞遊子:“驅蟲機?”
林蜜娜努努嘴,虞遊子的目光連忙離開少女嘴角邊露出來的一絲觸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放在牆角的一個外壁上雕刻著樹木圖案的圓柱石晶裝置……原來這玩意是驅蟲用的啊。是說在教室裡都能經常見到的各種飛蟲,怎麼在這種宴會餐廳裡一隻都沒有。
這時餐廳入口大門開啟,這時仙若菈才重新回來,可能是真去了一趟女賓浴室吧。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這邊餐桌旁待著的虞遊子,於是就走了過來,道:“怎麼樣?”
虞遊子知道她是在詢問頭髮的事情,感覺有點溼露:“嗯,很好看呀。”似乎是因為在幫她扎頭髮的時候,偶爾說了一句,她的頭髮有點幹髮梢有點分叉的感覺,所以少女才會跑去把頭髮打溼一點,以顯得更完美。
端著酒杯的悠赫玔上前一步,舉杯一禮道:“還沒有正式打過招呼呢,來至卡雷利安的仙若菈公主殿下。”
“你好,悠赫玔公主殿下。”
“咳哼,請恕我冒昧,公主殿下的髮型實在很特別啊。”
“嗯,是由人精心編扎出來的。”本來就側著身子的仙若菈,更是偏了偏讓悠赫玔能看清自己的頭髮。
“雪白的頭髮本來就少見,配上少見的髮型之後……”悠赫玔左看右看一副十分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