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年輕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從外接油罐裡抽油。很快,兩隻提桶已經裝滿汽油。姜森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些人,發現那根抽油用的塑膠管差不多有三分之二都被插進罐子。顯然,罐子裡的存油已經所剩不多。
那些人沒有拎起油桶離開。他們一直朝這邊張望,貪婪的目光在悍馬車和槍的上面打轉,幻想著自己擁有著兩輛強硬的悍馬會是什麼場景,但是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守候在姜森旁邊的王慕煙和陳瑩。
“他們真的是leg基地的統治者?我們可是遇到了很多leg基地出來的人啊!他們應該也只是出來尋找物資的吧?統治者怎麼能夠親自出來啊?”,一個穿著牛仔外套的白人男子偷偷看了姜森等人一眼
另一個穿灰襯衫的男人話語充滿羨慕和嫉妒:“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跟他們好好談談?我也不覺得他們是摩根家族懸賞的啊?。你看那兩個妞,長得挺漂亮,腿長胸大,老子看了就想日。”
“如果不想死,就趁早閉上你的嘴!”
被他們叫做韋恩的年輕人冷冷低喝,面色陰沉地說:“leg基地的幾個統治都是黃種人,他媽的leg基地出來的人口風很緊根本打聽不出什麼來,但是那還抽菸的男子絕對是摩根家族發放的照片裡面的男子,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隨便開口就說出那種話,那個男的當時沒開槍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想死就趁早滾遠點兒,別來拖累我。”
這番斥責絲毫不留情面,灰襯衫男子的臉色陣紅陣白,眼眸裡不斷釋放出兇狠狂虐的目光。他齜著牙,像受傷的狼一樣反目瞪著為首的年輕男子,握在手裡的刀也擺出進攻姿勢。儘管隔著數十米的距離,憑著被強化過的敏銳視覺,姜森仍然清楚地看見肖恩眼裡的不屑和譏諷。
“..我怎麼會跟這種低能狂妄的白痴混在一起?”
韋恩年輕人搖了搖頭,滿面冰冷地沉默著。從病毒爆發到現在,他腦子裡已經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而且越來越強烈。他是紐約曼哈頓人,在休斯頓一所名牌大學管理學碩士研究生。
從去年開始,父母就一再打電話要求他回家一趟。他知道父母正在慢慢的將他帶入曼哈頓的上層人脈圈,同時他也知道,這一次回家是要相親了,相親的物件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瑟琳娜,一個基金經理的女兒,也是韋恩從小到大的玩伴,如果單純的談“性”的話,整個圈子沒有一個乾淨的,韋恩很早就跟瑟琳娜睡過了,而且還不是兩個人一起睡的,還有圈子裡其他一起長大的玩伴,但是這就是那個圈子的現實,韋恩一直想逃脫,所以才來了休斯頓上學。
韋恩一直在逃脫,他不想回家,但是父母還有瑟琳娜的父母帶著瑟琳娜來了休斯頓,瑟琳娜從小就是一個相貌甜美的女孩,表面的性格溫柔,看著是一個乖乖女,可是韋恩知道瑟琳娜在床上有多麼的放蕩。
很多事是韋恩不能決定的,也是瑟琳娜不能決定的,曾經在床上那麼放蕩的兩人在父母面前要談結婚難免有些不舒服,但是在場的雙方父母也很高興。四個人甚至開玩笑說“差不多明年這個時候就能結婚”,還逗弄、催促他們儘快生個孩子。
那幕歡快幸福的畫面,被瑟琳娜的母親首先打破,那個五十歲的曼哈頓著名珠寶設計師變成的三十,像野狗一樣抱住站在旁邊的女兒,幾口咬斷了瑟琳娜的喉嚨。
包括韋恩在乃,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只覺得腦子很亂,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他狠狠推朝旁邊,韋恩才從渾噩中猛然驚醒,繼而發現:父親也不知時候變成生化電影裡吃人的怪物。如果不是母親拼盡力氣把自己推開,落在那張滿是猙獰利牙嘴裡咀嚼的,恐怕已經不是母親的臉,而是自己的肩膀、胳膊、胸口..
整個公園都陷入混亂,到處都是求救與慘叫,剛剛被環衛工人打掃過的乾淨路面被鮮血染紅。幾乎所有在公園裡晨練的老人都變成喪屍,它們嚎叫著撲翻一個繫著黑帶,在湖邊擺出高難度踢腿動作的空手道教練。那個男人很快被撕得粉碎,連腦袋都被從掙裂,分成兩半。
瑟琳娜的母親趴在女兒身上亂啃
旁邊,瑟琳娜的父親的右手已經被兩個在公園運動的年輕人變成的喪屍撕扯掉了。
母親腹部被父親咬出一個大洞。他掏出肝臟,忘我投入地大口咀嚼。之前在肖恩的眼中,母親一直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從沒想到最後是母親犧牲了自己救了他。
一個在幾米外一個路過的警察持著槍呵斥著,他非常勇敢,可是他拿不定注意該不該開槍,“嘭!”,他朝天空鳴槍,槍聲迴盪著向一聲集結號,整個公園的喪屍向持槍的警察飛奔而去,“砰砰”,接著只傳來了幾聲槍聲,那個持槍的警車就徹底被喪屍圍住了。
那天的陽光像往常一樣明媚,大地卻充滿血腥。
韋恩已經忘了,究竟是怎麼逃出那個可怕的公園。
街上比公園裡更亂。很多車子都撞在一起,更多的變異在車堆中奔跑,撲向那些滿面驚恐的人。
一輛巡邏的將車側翻在馬路中央,喪屍把受傷昏迷的警察從車裡拖出來,像分蛋糕一樣撕成幾塊,抱著人體短肢坐在街上大口吞嚼。
狂亂的恐怖風暴席捲了整個休斯頓城市,到處都是尖叫與哭喊。不斷有人從樓房高處跳下來摔死,身後窗戶裡伸出胡亂揮舞的喪屍手臂。一個穿西裝套裙的女人高跟鞋被卡在下水道的井蓋上,無法掙脫,一個見義勇為的男子蹲下過去幫忙,可是女人突然變異成為喪屍,低下身子,活生生的咬斷了男人的頸椎,男人脖子中流出的鮮血順著女人的高跟鞋滴入下水道。
還有一箇中年男人想爬上路邊的行道樹,可是他的一直腳被喪屍扯住,他是雙手拼命地抓著樹枝,可是他的腳踝已經活生生的被喪屍啃的只剩了骨頭。
一個強壯的男子,竟然從喪屍群中衝了出來,他不顧一切朝四面亂打,怒吼著從屍群裡衝出。腸子從他腹部破口裡滑出,被一頭喪屍抓住,一人一屍的感覺就像在放風箏。他捂著肚子拼命跑出十幾米遠,又不得不慘叫著跑回去,對咬住腸子大口吞嚥的喪屍拳打腳踢..直到最後被密密麻麻屍群淹沒的時候,那張兇狠狂暴的臉已是毫無血色,慘白得令人心悸。
韋恩一直在用手機反覆撥打“911”,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毫無幫助的舉動————和自己一樣,街上逃亡的每一個人都在做著相同的事。無論在任何位置,都能聽到他們對著手機狂呼亂喊的求救聲,遠處還傳來一聲聲不斷的槍聲。
混亂持續了很久,韋恩躲在路邊一間垃圾房裡。他脫下自己昂貴的定製西裝捂住口鼻,用腐爛發臭的各種棄物覆蓋全身,藏在骯髒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從小嬌生慣養的他任由蟑螂之類的蟲子在身上亂爬..直到手機裡再也聽不到任何訊號,嘈雜的電波徹底變成盲音,垃圾房外面一片死寂,他才從藏身處瑟瑟發抖地爬出來,努力睜大沾滿糞便、口痰和淚水的雙眼,絕望地看著遍佈屍體和死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