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淚俱下的把他名字喚了一陣,他似頗為理解我的為難,沒過多久,嚶嚀一聲,慢慢睜開了眼。我欣喜的雙手合十連連謝了閻王好幾十聲。
“師父……”他望著我輕聲喚著。
我愣了愣,這才聞道他嘴裡濃厚的酒氣。想來定是酒氣上頭,意識不清了。
“師父。”他又道,“為何……”
“什麼?”他後面的聲音太小,我聽不大清楚,便埋首在他唇邊,仔細的聆聽,然而他這話,卻將我雷得意識也模糊了一瞬,他道:“為何與呼遺生了那樣的情愫?”
我們姑且不論重華的師父是與呼遺生了什麼樣的情愫,又是怎麼生的情愫。我更好奇的是重華的師父,究竟是男是女?
八卦之心一起再難熄滅。
我含蓄的問:“你師父,是男是女?她愛上了呼遺了嗎?他們倆到什麼程度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呼遺又為什麼會被鎖在塔裡?現在你師父呢?”
我眨巴著眼,靜待重華的回答。
他卻腦袋一歪,呼哧呼哧的睡了過去。
我捏了捏拳頭。
這種好奇心不被滿足的感覺讓我恨不得摁住他腦門上的兩個血|洞狠狠戳進去。但是看著他安靜的睡顏,我默了默,最後只有長嘆一口氣,認命的將自己的衣裙撕做條條爛布,替他將傷口好好包紮了。
我琢磨著長安在屋裡睡覺,這樣把他家師尊拖進去不大雅觀,而且也不方便我吃他豆腐。
所以左右權衡了一下,我將他拖到一棵梅樹之下,讓他枕在我的膝上,而我自己則倚在梅樹邊,摸著他的額頭,捏著他的手,最後吧唧一口親在了他嘴上,睡了很久以來,最暢快的一覺。
第二日醒來,但見一雙清澈的眼眸將我盯著。我笑著和他打招呼:“仙尊,早上好啊!你還在啊。”
他卻閉眼深呼吸,似乎在很努力的緩解自己的情緒,半晌後才壓抑道:“把繩子解開。”
我乾笑了兩聲,動手解開了將他的脖子和我的腿綁在一起的繩子,無辜道:“這不是怕你跑了麼?”
沒等我完全解開繩子,他便掙扎著站了起來,皺眉瞪我。
我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我知道你醒了之後鐵定會跑,然後否認我們已經睡了一夜的事實。所以我特地在繩子上加了十七八個咒。只有這樣做才能證明昨晚你確確實實是把我睡了的。依著你們人類的規矩,對我負責吧,陌……重華。”
我每吐出一個字,他的臉色便青黑一分,而到最後竟然呈現出一抹難得黑紅色來:“不……不……不知……”
他抖了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我嘆息的幫他接過話來:“不知羞恥。”說來能將冷麵仙尊氣成現在這幅德行,當真是一件自豪的事。我道“不知羞恥也好,知羞恥也好,重華你都得娶了我。”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似是鎮定了下來。表情逐漸冷冽:“我雖醉酒,可是自己做過什麼仍記得清清楚楚。你我並非同一族類,我又如何會對你做出那種事。”
我好奇:“不是同一族就不能做嗎?那你師父和呼遺呢?”
重華的表情倏地冷了下來。眼中的神色似要將我千刀萬剮。他拂袖離去,我這石頭脾氣倔,這事不弄個清楚我估計今晚是睡不著覺了。連忙追了上去,在他身邊高聲呼喝著:“哎!呼遺和你師父呢?他們是怎麼回事?你師父……”
一記凌厲的殺氣擦過我的耳邊,砸在身後的雪地上,騰起了一片雪霧。
我呆住。
“閉嘴。”他冷冷丟下這兩個字。轉身走了。
陌溪對我從不曾有這樣的神色。即便是上次他在地府對我拋下那幾記火球時也不是這樣令人心底發寒的神色。
他這樣的神色我只見過一次。是上一世兩個地痞流氓上門吃我豆腐時,他便是擺出了這幅臉。
看來他很忌諱人家提到他師父和呼遺的事。看來他對呼遺的厭惡除了生理差別上的歧視,更有感情思想上的仇恨。看來,他很在乎他的師父……
甚至對他師父有些……不那麼一般。
於是乎,我更加好奇他師父究竟是男是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