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黃昏的最後一束光,姚蓁蓁望著眼前的五個驢車,有些詫異道:“怎麼這麼多?”
劉全聽此,走上前笑著解釋道:“女郎有所不知,這魏陽城常年風調雨順,今年又正好趕上大豐收,是以,糧食比往年都不值錢些。老奴也沒想到。”
“原來如此,可是這麼多驢車,劉叔一人如何駕得?”姚蓁蓁疑惑道。
“這個,女郎自是放心,你與趙氏坐上最前面的驢車,而我只需要把後面的這些車子用繩索固定好,只駕最前面的驢車便可,後面的這些都會因為前面的引力而自動跟上的。”劉全笑著解釋道。
“劉叔聰慧,如此,我們便出發吧。”姚蓁蓁也顯得有些開懷,終於要離開了,還換來這麼多東西,她自是難掩高興。
其實,前世她並不知魏陽城以外的天空到底是什麼顏色,她也是後來從魏權那裡聽說一二,而後又因為跟了秦冥,才徹底瞭解到了有很多地方因為戰亂,百姓是如何的水深火熱。
此時的劉叔還有趙氏,還不知道這糧食與布帛的金貴啊。
“可女郎,老奴還有一事著實放心不下。”劉全蹙眉說道。
“劉叔可是擔憂,我們這一路,人少貨多,怕遇上匪盜?”姚蓁蓁笑著回道。
“女郎聰慧,正是如此。”
“劉叔,此事不必擔憂,到時我自有辦法。”姚蓁蓁頗顯自信的說道。
“女郎......”
“劉叔,此番離開魏陽城我是勢在必行,你只管信我便可。”姚蓁蓁抬手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自顧自地上了驢車,一副不再接受任何意見的模樣。
“是。”劉全無奈,他也只有乖乖駕好驢車。
終於,在魏陽城城門要關的前一刻,主僕三人出了城門,徹底的離開了魏陽城。
姚蓁蓁有些激動的對著前面正在駕車的劉全說道:“劉叔,辛苦你,今夜我們一定要快速趕路,直至天亮我們方可休息。”
“是。”劉全應道。即使姚蓁蓁不這麼吩咐,他也會這麼做的,因為他們一行總就三人,又帶這麼多東西,晚上趕路是最安全的。
從黃昏到黑夜,從黑夜再到黎明,姚蓁蓁望著自己距離魏陽城越來越遠,她的心情卻還是不敢過於放鬆。
因為她知道,魏權雖然表面上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素來在外面的名聲也是極好的。但姚蓁蓁知道,他實際私下裡卻是個沉迷女色的主。
想到這裡,姚蓁蓁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暗歎道,這樣的時代,這樣的臉,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把自己保全?
可比起以後,她更擔心的是現在,魏權對她之心,顯然是昭然若揭,此番若發現自己已經連夜離開,自是大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吩咐人再追上來。
“女郎,天已大亮,此處又是方圓幾十裡休息的最佳地點,不如我們今天便在此處休息一二。”劉全駕了一夜車,一臉疲倦的說道。
“一切聽從劉叔安排即可。”姚蓁蓁點頭應道。
說著,劉全與趙氏便開始忙碌著支鍋生火準備做飯。
不一會,趙氏端著一碗白乎乎的米粥走了上來,“女郎,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只能煮些白粥果腹,讓女郎受苦了。”
“奶孃,你都說了出門在外,我們還是忘了那些講究吧,眼下我們身處在這荒郊野嶺,還能吃上一碗白乎乎的熱粥,已屬不易,哪裡還能顧忌那些虛禮。”姚蓁蓁笑著安撫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趙氏有些無奈的說道。
因為總共就五輛驢車,這最前面的一輛坐的是姚蓁蓁與趙氏,其餘四輛都裝滿了貨物,劉全說是休息,卻也只能尋上一處乾淨地,抱膝而眠。
此時已經將近午時,姚蓁蓁等人這一睡便直接到了申時一刻。
劉全與趙氏醒來以後,又是一陣忙碌,直到大家都吃了晚膳,劉全這才上前說道:“女郎,可以出發了。”
“不急,劉叔,我打算今夜在此停留一晚。”姚蓁蓁說出自己早已做好的決定。
“女郎,此事不妥,眼下老奴已經休息好了,所以我們可以繼續趕路了,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但凡有心存不軌之人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是絕對應付不了的。”劉全勸道。
“是啊,女郎,您好端端的為何非要在此地停留一晚。”趙氏也不解問道。
“奶孃,劉叔,我知你們不解亦或擔憂,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從未出過遠門,這一路舟車勞頓,顛簸不堪,我的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在你們入睡以後,我都吐了好幾次了,這胃裡著實不舒服的緊。”姚蓁蓁眼看著趙氏與劉全的反對,想了又想,最後只能想出個這麼蹩腳的理由,因為她總不能說,自己憑著前世經驗所以要等在這裡,是為了等人吧。
“女郎身體不舒服,為何不早些講?老奴這就去幫你熬些治療暈車的湯藥。”趙氏一聽姚蓁蓁身體不適,哪裡還想得到那麼多,趕緊去後面的驢車上去找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