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那句話其實也包含了另外一種含義,當年的約定,也就是說其實當年那個法王並沒有除掉吳家,僅僅是跟吳家有一個約定,也正是因為這個約定的存在才導致了算是繼承了那個法王衣缽的二叔不能對這件事出手,這其實就有點老派江湖人士的做派了,不過再想想他們這樣的人其實也算是脫離“現實”的江湖中人,最重要的是我也感覺出來了二叔對這個吳家也有著深深的忌憚。
二叔不能出手,就要再去找人,我腦子裡忽然就浮現出來了一個人,就是三叔所找的那個南方法師,也就是那個胖子,一開始我以為這個胖子是個江湖騙子,後來胖子倒也展現了自己的手段,更重要的是二叔也曾預設過這個胖子是有著真才實學的,本來去找這個胖子也未嘗不可,我是言語上得罪過他,這個大不了道歉賠罪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二叔與三叔的矛盾到現在幾乎已經是勢不兩立的局面,雖然我都不清楚他們倆矛盾的點在哪裡,而且這個胖子認為二叔不是一個活人。
我現在如果去找這個胖子,估計就要重新的站隊了,我從此就要站隊在三叔的那邊,這讓我有點尷尬加上蛋疼,因為我現在的確感覺就這件事來說二叔明顯是比三叔靠譜的,說到這裡就不得不重新的說一下爺爺的計劃,按照爺爺的計劃,應該是跟著那個法王學成歸來的二叔回來消化掉吳一斗的秘密,但是好死不活的在當年三叔可能無意間的闖入了後山的禁地發現了這個秘密,三叔順理成章的也想得到這個秘密,爺爺一方面可能是出於對三叔性格的不信任,另一方面可能認為三叔哪怕是個黑老大也絕對沒有能力涉足這個秘密當中,畢竟玄學方面跟現實完全是兩碼事。
這就有點奪嫡的意思在裡面,二叔是爺爺欽定的“接班人”,而三叔是絕對不可能放棄對這件事的爭奪,在這件事當中我雖然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但是好死不活我恰巧夾在他們二人中間,是他們倆的大侄子,三叔現在已經認為我是叛徒了,我現在再去找他示好,那哥們兒成啥了?傳說中的三姓家奴?
猶豫再三,我最終還是給三叔打了個電話,畢竟這件事牽扯到我爸,而且我也想調和一下我二叔跟三叔之間的關係,三叔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並且讓我去養雞場那邊的場子去見他。
養雞場的那個場子是三叔年前新開的場子,表面上是個養雞場,背地裡卻別有洞天,我曾經在那邊待過幾天倒也是熟悉,我立馬就找到了二狗子借了他的車開了過去,到了那邊之後暮色已經降臨了,場子裡看場子的人在吃晚餐準備迎接晚上賭客的上門,我一過來他們紛紛站了起來給我打招呼,他們很多人都稱呼我為少爺——我不算是他們圈內人,他們這一行論資歷講輩分,算起來我是晚輩,但是又因為我是他們老大的侄子,所以這稱呼大傢伙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叫,後來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叫我少爺,結果大家都發現這個詞甚是恰當,於是就在小範圍裡流傳開了。
“我三叔呢?”我對他們笑道。
“他在屋子裡呢,吃了沒,喝兩杯?”他們招呼我道。
“不了,我找三叔談點事情。”我道,說完我就進了屋子,推開門之後我看到三叔躺在老闆椅上,那個胖子坐在沙發上,這傢伙人人高馬大的,把三叔的沙發都壓了一個坑。
三叔轉了一下椅子道:“怎麼又想起我來了?出了什麼事陳長生搞不定的麼?”
我這次來是有求於人,不想跟他陰陽怪氣的說話,我堆著笑臉道:“三叔,看你這話說的,你要是真認為我是叛徒就直接執行你的家法,我要是眨個眼就不算個褲襠裡帶把的!”
三叔怪笑的看了我一眼道:“得了,屁話少說,什麼事兒。”
我起身關上了門,有些話那是絕對不能對外人說的,關上門之後我在三叔的面前坐了下來,把我之前已經總結到的所有我推測的真相對三叔說了說,說完我道:“所以說三叔,我知道您的目的就是山裡的東西,從這方面來看您完全沒必要跟二叔置氣,我不否認爺爺有把這東西留給二叔的想法,但是我二叔不一定屑於要,透過這幾天的相處我也看出來了,二叔那個人高傲的很,要不是這一次家裡的事情幾乎搞的天翻地覆,人家還真不願意回來。”
三叔聽完我說的話反應不大,從這方面我可以看出來估計我之前的猜測已經非常接近真相。而且我的話很明顯的是說到了三叔的心坎裡。一想到這,我繼續補刀道:“您要是願意和好,我可以當一箇中間人讓你們這倆骨肉至親和好如初,甚至可以讓二叔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三叔點了一根菸,吐出個菸圈冷笑道:“你能從這些蛛絲馬跡裡把整件事給猜個八九不離十我還真沒想到,不愧是我的大侄子,腦子還算是好使,不過有些事你還是太想當然了,現在不是我跟他合作或者不合作的問題,而是我壓根就信不過他。你能確定他是鬼八手還是陳長生?甚至真的陳長生早就死了,現在出現在家裡的人就是鬼八手!”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看著三叔道。
三叔磕了磕打火機搖頭道:“目前來說還沒有好辦法。”
“但是我爸,你親大哥現在可是危在旦夕!”我對三叔道。
三叔張了張嘴,無可奈何的拿手指指了指我道:“你小子就知道將老子的軍!”
聽了三叔這句話我心裡就鬆了一下,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三叔是一個特別看重感情的人,他對手下就足夠的仗義更別說對家人了,之前我只不過是擔心他因為這件事迷失了自我而已,我就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咱們家最靠譜的人就是您了。”
三叔沒理我,而是看了看胖子道:“胖爺,有把握嗎?”
那胖子扣著腳陰陽怪氣的道:“我當這位小爺多有骨氣呢,敢情這次來是來找我這個江湖騙子來了?”
“得了啊!這是我侄子!”三叔瞪了他一眼道。
那胖子繼續摳著腳道:“陳老三,你也別對胖爺我吆喝,管是可以管,但是郭長興找到我的時候可沒說這事有這麼麻煩,咱就先不說你那個活死人一樣的二哥,就說那個吳家指不定是哪個地方的豪門望族,胖爺我不是做慈善的,圖的就是一個錢字,得罪他們我不怕,但是凡事得講究一個等價回報吧,這價錢得重新談一談。”
“你想要多少。”三叔直截了當的說道,三叔的確是一個不缺錢的人。
“一百萬。不二價。而且這還不是死價錢,要是中間再蹦出來什麼事,還得加錢!”胖子倒也不客氣。
我倒嘶了一口涼氣,看著胖子道:“我操,你怎麼不去搶?”
“成,你跟小天走一趟,把我大哥身上的孽緣給我結了,這件事成了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之後的合作咱們價錢另談。”三叔道。
胖子一聽這個,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道:“得了,三爺敞亮!小子,接下來就讓你見識見識你胖爺我的手段!”
三叔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出去,我跟小天說幾句話。”
胖子也沒糾纏,直接就走了出去,等胖子出去之後,三叔盯著我道:“小天,我有預感,他們要對我下手。”
三叔的話,讓我瞬間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