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分頭回去之後便倒頭大睡,這一覺睡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在睡醒之後我依然是不想起床,並非是因為這件事胖子給處理了感覺到疲倦,而是這一整件事隨著我知道的越來越多我越感覺疲憊,最讓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我爺爺跟我爸在這件事中扮演的並不是非常光彩的角色,我甚至覺得現在吳家人如果真的現身在我的身邊我都會臉紅,會感覺愧對他們。我從小崇拜我三叔,除了他的仗義和跋扈讓我覺得他有男人味外,更多的是三叔的光明磊落言出必行。而一直最不喜歡三叔處事風格的我爺爺跟我爸卻在暗地裡做了我三叔絕對不會做的事情,這甚至讓我感覺他們虛偽。但是他們畢竟又是我的骨肉至親,我爺爺已經去了,我爸又是那樣的狀態,而面對如今家裡的情況,這讓我做何選擇,我又該何去何從?
可以說,如果我真的是爺爺的託孤之人的話,現在我會毫不猶豫的把本就該屬於吳家的東西歸還給人家,甚至還會就爺爺的所作所為道歉,我絕對不會因為爺爺為守這個秘密付出多大努力而改變什麼,哪怕這個秘密事關重大我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想法,因為爺爺本身就是錯的,而男子漢大丈夫行走於世,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能做,這是原則。
“可能這就是爺爺不肯託孤給我的原因,他太瞭解我的為人了。”我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就算再怎麼不想起床,這個時候我也必須要起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我現在在家裡又是擔任著保姆的角色,起床做好了飯給了二叔,二叔依舊是一臉的平靜,他沒有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以我對二叔的瞭解昨晚發生了什麼他絕對是心知肚明。我坐在了二叔的對面,對他說道:“二叔,我感覺我現在非常理解你。”
“理解我什麼?”二叔道。
“一面是大義,一面是親情,幫親人則註定違背自己的原則,而選擇了原則就是置親人於不顧。”我苦笑道。
二叔放下了碗筷,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道:“自古忠義難兩全,這件事裡沒有真正的對錯。如果吳家真的佔了理,他們就不會像現在一樣藏頭露尾,而是直接站出來對我們伸手。”
“二叔,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只是感覺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在事情的真相沒有揭曉之前也不要妄自的去下結論,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全部的想法,我不是你,所以我也不能妄自推測你內心所想,同樣的,我們也不是你爸,更不是你爺爺,所以他們的對錯,我們沒有資格去評價,昨晚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你會有今天的想法是因為你認為你爸錯了,甚至你認為人心比鬼更加的可怕,這沒錯,可是反觀一下,你爸也沒有錯,他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他還有你這個兒子無法放下,他還沒有抱孫子去享受天倫之樂,他有拒絕的理由,而那個女鬼,她若真的有她自詡的那麼有情,又豈會為了自己讓你爸為難?所以世間事,拿起不難,最難的是放下,世間人所執著,無非是取捨二字,人性鬼性,說到底,逃不過自私二字。”
這是二叔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的話,還是用這種和藹的口氣說出來的,他說的話並沒有太多高深的道理,卻真的掃去了我心中大半的陰霾,這就是我最佩服我二叔的地方,不僅僅是他神乎其神的穩重和本領,最重要的是他仿若看透一切的淡然,我很想問一下我二叔他能不能放下取捨逃過自私,但是終究是憋了回去,因為這樣問的確是有點不合適。
跟二叔吃完飯,我去學校給我爸送了飯,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修改學生的作業,他佝僂著腰戴著老花鏡,髮絲之間已經有了很多斑白的髮絲,在這一刻,我終於是放下了心中對他的責怪。
二叔有句話說的最為正確,他也是人。他在昨晚做出讓胖子幫忙的決定,在那個女鬼三回首盼望之時心中自然也是無比的煎熬,只不過我爸的性格是不善於表達的罷了。
我沒有打擾他,悄悄的放下飯菜把剩下的一份給胖子送了過去,到了村委會卻發現沒人,我給胖子打了一個電話他竟然說自己在陳大海家裡喝酒,我心道這傢伙怎麼跟陳大海攪到一起去了?現在陳大海可是村子裡我最不想面對的人了,我正準備掛電話,結果那邊胖子竟然說道:“你等著,你老丈人想跟你說幾句話。”
“你小子給我過來,你這個胖子朋友爽快仗義,我很喜歡!五分鐘之內,你立馬到我家來!”陳大海滿嘴酒氣的道。
陳大海現在是真的把自己當我老丈人來看了,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跑到了陳大海的家裡,到家之後迎面看到了笑顏如花的小英,這丫頭一見到我就滿臉通紅的跑到屋子裡去了,陳大海已經被胖子給灌的二麻二麻的,他指了指沙發道:“來,坐下!”
我坐了下來,胖子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陳大海大著舌頭道:“小子,我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這個嘛,我正在找機會跟家人說。”陳大海瞪著眼道。
“三天時間!我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還不給個準話,我打斷你的狗腿!”陳大海再一次的威脅我道。接著他轉頭對胖子道:“兄弟,咱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你這面相是真的不錯。”胖子一笑,開始胡侃了起來,說陳大海就是少了點運氣,要是有高人相助,仕途上早就飛黃騰達之類的,我一聽就知道胖子是在胡扯,不過陳大海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聽他們瞎侃。就在我聽著他們說話犯困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胸口一疼。我以為是偶然的心悸拍了一下胸口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下一刻我卻感覺不是這麼回事,因為這胸口的疼痛似乎並沒有停止,一下子就疼的我滿頭大汗,我甚至聽不到胖子跟陳大海的對話,只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糊而遊離。
我想要大聲的對胖子呼救卻發現我已經張不開了嘴巴,我漸漸的進入了一片混沌的狀態,不過很快我就醒轉了過來,我看到胖子和陳大海還有小英包括老支書全部都圍在我的身邊,小英已經急哭了,陳大海的酒也醒了他在大聲的呼叫著什麼,老支書則在掐著我的人中。
不對!
他們在這麼圍著我,而我現在算什麼?
我竟然成了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著急,他們急救著我的身體?
我變成了一個靈魂?
操他孃的,我死了?
“喂!胖子,小英,是我!我在這!我還沒死呢!”我對他們大聲叫道。
可是他們似乎根本就聽不見,胖子皺著眉頭往我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趕緊大叫道:“胖子!你聽的見我說話嗎?我是小天!我在這!”
胖子眉頭皺的更深了,但是他很快就轉過了頭。
我一下子就慌了,我想要回到我的身體裡面去,但是我卻發現我的身體對我有著本能的抗拒,我已經無法回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一個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死了!這是鬼手八對我出手了!他已經給了我買命錢,隨時都會要了我的命!
這就是鬼手八收人命的辦法?
我幾乎可以預見我的未來,我就這樣死了,外人就會認為我是死於心臟病突發,這也就是鬼手八一貫殺人的手法,長興說過,收到了鬼手八買命錢的人,死法都不相同,如果不是仔細的觀察其中的規律甚至不會發現其中的端倪。
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死了!
我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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