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生盯著他半晌,然後緩緩的開口:“下手的人是督軍府裡的那位。”
穆亭心下了然,面上卻擺出一副微微驚訝的樣子,說道:“您是說……曾夫人?”
“穆先生,我就想問問,這曾夫人究竟是收了你們什麼好處,連殺人滅口這種事也做得出來?”沈蘭生見狀鐵青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穆亭微愣,隨即搖頭道:“老先生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什麼叫曾夫人收了我們好處,我們的確是走的近了些,但蘇小姐這件事我確實不知。”
“你不必再與我委以虛蛇!”沈蘭生沉聲打斷他,冷笑,“倘若不是你將洪幫眾人推到她的眼前,她怎麼會這樣做!”
穆亭沒有想到竟然被沈蘭生查到了些蛛絲馬跡,他的脊背有一瞬間挺的筆直,隨後卻慵懶的勾了勾唇角。
“老先生可真是冤枉我了,就算人是我推過去的,但若是她沒這個意思,那我也是徒勞,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道理老先生應該明白的。”
當然,他不會告訴他這個巴掌是他一手促成的。
沈蘭生嘲諷的說道:“你們為了一個徐七少還真是趨之若鶩,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穆亭微笑,不可否置。
“但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是你的東西終究不會是你的。”沈蘭生卻突然話鋒一轉,淡漠的開口,“你要相信,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今朝有酒今朝醉,當下活的恣意瀟灑便可,又何須在意將來的代價。”穆亭眸子閃了閃,毫不在意的笑笑。
“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想。”聞言,沈蘭生起身,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夫和七少為穆先生準備了一份薄禮,還希望你笑納。”
言罷,沈蘭生就轉身離開了,穆亭看著他的背影,注意到他的兩鬢已經斑白,這幾天,頭上平添了許多白髮,整個人都蒼老了幾歲。
他皺著眉思考著沈蘭生剛才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備了一份薄禮?在他們眼裡他不過是一個推波助瀾的人物,這樣也要對他動手嗎?
穆亭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曾家的接下去要面臨什麼了,這樣一來,代表徐正衍和徐正庭的勢力就要第一次進行正面交鋒了。
這臨東的水終於渾了,這天終於要變了。
思及於此,穆亭就忍不住微笑,他等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刻,縱使他曾志再老謀深算又如何,這圍的鐵桶一般臨東還不是被他開啟了一個缺口。
穆亭沒有再多多想下去,而是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將桌上的咖啡喝完之後,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他回了軍政辦公處,徐正衍不在,徐正庭還沒有從醫院回來,整個辦公處都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穆亭好心情的坐在辦公室裡喝了一下午的茶,等到晚飯時分下班了,他想了想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一開啟門就看見穆雲笙雙眼無神的團坐在沙發上,不禁好笑,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怎麼了?傻了這是?”
穆雲笙抬起頭看他一眼,有氣無力的喊道:“哥,你回來了。”她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她咬著下唇,猶豫的開口:“哥……”
“怎麼了?”穆亭看向她,說道,“你難道是在擔心蘇若?如今醫院被七少圍的水洩不通,我也不清楚。”
穆雲笙看著他的神色愣了一瞬,隨後低下頭,想起今天霍止南來找她,質問她蘇若的受傷是不是和她有關,他一臉篤定的說就是他們兄妹兩個做的。
“我擔心她做什麼?我只是看不慣七少為了她不眠不休的樣子。”她抬起頭,撇了撇嘴,撒嬌的說道。
她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外人說的話,而去懷疑自己的哥哥呢?
聞言,穆亭不禁失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都這麼大了還口是心非。行了,去吩咐廚房做飯吧,我有空去找七少了解一下。”
穆雲笙哦了一聲,又說道:“對了哥,你的副官剛才急衝衝的來找你,似乎有要事,我讓他去書房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