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庭親眼目送著心腹將蘇若送走之後,就立刻被急令召回了辦公樓。
幾乎全臨東的軍長師長參謀長全都聚集在這裡了,包括許久不露面的徐守凡都在,眾人都在紛紛討論著接下去該怎麼辦。
南山口失守當日,徐守凡就第一時間調集隊伍進行反攻,想要同徐正衍的第二軍一同包衝進來的黃家騎兵的餃子。
不過,黃家的攻擊除了黃少琰的兩個軍隊攻擊火力堅決,其他的部隊則是仍處於觀望的態度,一時間前鋒和後衛之間也有了幾十公里的距離,正是大好的機會。
結果第八軍的張北鶴剛帶著兩個師衝上去,就被黃少琰的騎兵給攔腰截斷,頓時潰不成軍,鳴金收兵。
休整了一天之後再次進攻,不僅沒有收到吃一塹長一智的效果,反而被黃少琰的幾個反衝鋒亂了陣腳,狼狽的退回了南山口,再沒有冒進。
大傢伙眾說紛紜不得辦法,而徐正庭卻只是和身邊人低聲討論著什麼,還玩弄著手上的戒指,面部表情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準確來說,自從慕容浩宇搞出了那個么蛾子之後,他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更要命的是,坐在這的這群人好死不死的都嘲諷過他。
最後事情反轉,再加上陸詩雨跳樓身死,可以說最近這裡全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之中,就怕徐正庭一個心情不好讓你直接走人。
而陸詩雨的父親則是直接辭了職,受了太大的打擊只想待在家裡。後來,不知道徐正庭是怎麼說動他的,然後陸南嶼就來頂替了這個職位。
原先那些軍長師長們看著徐正庭這個樣子也不敢說什麼。一則主心骨徐正衍不在,二則是張北鶴上去打頭陣卻灰頭土臉的退了下來。
若不是靠著徐正庭的兩個炮團,怕是連撤都撤不下來。
此時看徐正庭滿不在意的模樣,心中都升起了一團火。暗自覺得這小兔崽子有了上一次南山口的勝戰,憑著幾門大炮就目中無人了。
尤其他這次竟然專門把那個楊安懷從黎江找了過來,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徐守凡同曾志都是老式軍人出身,如今臨東的高階軍官有曾志先朝當官時的部下,也有上一任督軍留下來的部下,多為舊軍官,甚至還有收編的土匪、流氓。
那個時候的人,不論是做什麼,都講的是義氣為先。
打仗也只會一味的逞強鬥狠,戰術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條,如今二十幾年過去了,也不曾有過變化,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落了下風。
而他們提拔起來的,大都是什麼故舊親朋,門生子弟,因此這一夥人總給人一種一脈相承的感覺,徐正庭對此向來都是不屑的。
而他們對於楊安懷這種研究新型軍法的人也是不屑的。
說來楊安懷在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才子,而一個行伍出身的鐵匠後來能得此稱呼當真是不易。
他的有才不在於文墨而在於他對軍事的鑽研。
在行伍二十餘年,不僅讀了論語,三國演義,孫子兵法。甚至自學了各國語言,翻著字典將那些外國人的軍事著作全都一一細讀。
放眼全國,又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嗎?
所謂愛武成痴,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
楊安懷經歷豐富,唯獨性子卻是耿直暴烈,所以他的人緣不好,連一向溫和的曾志和徐守凡都十分不喜。
故而他在軍中受到百般排擠,做到團長就再升不上去,只好到京城的陸軍大學去進修,正好徐正庭同期就讀少年班,一老一小倒是成了莫逆之交。
徐守凡只道是小七腦子裡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從哪來,敢情是楊安懷的問題,自從出了十年前那件事情之後,對他就更是冷淡。
徐正庭當初一回國就請了楊安懷到黎江的軍官培訓基地當了總教官,倒是讓他避開了繁複的人事糾纏,當真做起了學問來。
如今徐正庭卻是將他從黎江召了回來,想來是想用他做軍師,借這一戰打出一個名聲來。
這一次與黃軍的交手,一上來就是一個措手不及。兩家宿怨雖深但卻二十多年沒有這樣擺開陣勢開打過,雖然頭陣就輸了,
於是在一眾臭皮匠的集思廣益,眾志成城之下,重新擬定了作戰計劃。
一則大批部隊前調死守南山口,二則迂迴到黃少琰的後方去,避開他最精銳的雲寧鐵騎,然後抄了黃少琰的後路,打他後面的二叔去。
在座都是老行伍出身,分配得當,就各自都有了任務。而徐正庭只是閒閒喝茶當沒看見,彷彿方才兩人討論的那些戰術都是說與空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