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也給了,該教訓的也教訓了,蘇若也被徐正庭帶上了車,不過並非是回家,而是開向了通向沈公館的路。
蘇若看著他的黑臉,果斷選擇了交代自己的來因,還有其實她沒讓李梟碰到她,就算他沒來,她也不會吃虧的,她有槍呢。
“你下次只管開槍,什麼事都有我替你兜著,這種事不準再發生第二次。”
聽完她的解釋,徐正庭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僅僅只是一槍哪裡夠解他心頭怒火的,敢動蘇若,又豈是一隻右手夠抵的?
“知道了知道了。”蘇若笑了,這種事發不發生第二次哪裡是她可以決定的,“我們這是回去做什麼?”
“岳父明日要啟程去北平。”
蘇若在前廳裡檢查著沈蘭生回京的行李,時不時小聲地對著下人吩咐著什麼,去北平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是今天才知道的!
她幽幽的看了一眼在一邊交談著的兩個人,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收回目光,專心收拾著行李。
徐正庭和沈蘭生面對面坐著,他手轉著茶杯,說道:“如今,四哥那裡的排程供給全都被掐得很緊張。眼看冬天就要來了,雨雪將至,前線已經是捉襟見肘。不僅補給不足,就連彈藥也異常匱缺。”
說著他頓了頓,鄭重道:“父親如今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岳父此番回京去,還請多多斡旋,前線取勝本就不易,倘若再這樣下去,戰線崩潰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不管是上頭那邊還是日本人那邊都不會放過我們。”
前線那邊的形勢嚴峻,日本人的勁頭實在太猛了些,再加上供給充足,就算是再能打的部隊,也禁不起這樣打。
一旦戰敗,臨東將會是第一個被放棄的。
沈蘭生手中端著杯熱茶,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總統一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阿丘帶回來的訊息,總統如今的境地也不好過。”
“克餘如今在北平的發展也是因此受限制。”徐正庭說道。
沈蘭生沉吟片刻,說道:“你舅舅這次不能回來給督軍送最後一程的原因也是這個。”
徐正庭默然,舅舅給他打過電話了,也有特地申明此事。
沈蘭生又道:“在財務部的預算裡,是有西南前線的撥款的。只不過關鍵是資金的到位問題。”
徐正庭想了想,問道:“閆伯父是怎麼看此事的?”
“他想借此做做文章,但他也只是行伍出身,論起這些伎倆他不是總統的對手。”
沈蘭生嘆了口氣,閆柏是他從前的一個好友,這些年也是從地方升到了中央,自他回來便恢復了聯絡。
“岳父和舅舅不妨去見見閆伯父。”
徐正庭抬眸望向他,突然說道:“您就說,我有意要接下聯軍後勤這一塊的事務,讓他把錢從財務部直接撥我這裡,由我統籌定無制肘。”
沈蘭生眼神亮了起來,道:“這個提議不錯,定可解當前燃眉之急。”他一頓,又道:“只不過,我們信你是一回事,但是如今前線的兵權握在你們手裡,你又想分財權,恐怕是不好辦。”
徐正庭勾唇輕笑道:“我敢給閆伯伯打包票,只要我在臨東,前線絕無匱虞,聯軍也決不會散,還請他一定要考慮。”
沈蘭生讚賞的看著他,徐正庭如今處事越來越老練,做決定乾脆利落,殺伐果斷,的確有大將之風。
“你倒和阿丘想一塊去了,他在京裡曾這樣建議過你舅舅,建議他專門成立一個督察部門,督察資金的到位和流向。”
“正好。大可讓他們直接落戶臨東,讓舅舅同閆伯伯說,我保證接受他們的監督就是。更何況,您大可放出話去,看看除了我還有誰敢攬下這個差事。”
徐正庭微微一笑,一派淡然沉穩的模樣,眉宇間盡是志在必得,意氣風發。
沈蘭生對他能有如此氣魄很滿意,他並非池中之物,只要給他機會他便能攪動風雲,蘇若倒是沒有嫁錯人。
他還準備再說些什麼,就發現他似乎走神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蘇若接著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笑逐顏開。